2-4 各方角力-《汉季梦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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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铺好书帛,握笔在手问道,“瘦金体?”

    “这‘宁静致远’写得爽利挺秀,骨力遒劲。。。。。。”

    “那就柳体吧!”

    我将辛弃疾这首《青玉案》一挥而就,交予卢植。卢植带墨迹干透,将帛书小心卷好,捋须笑道,“多谢墨宝!这润笔之资老哥便赖掉了!”

    “胡乱涂鸦,哪里谈得上墨宝?老哥太会说笑了!”

    “那某这便告辞了!改日一定带义真、公伟一众老友前来叨扰!小友却不能嫌烦!”

    “哈哈,这个可以有!”

    我将卢植一直送到天音阁大门口。

    “恕不远送,老哥慢走!”我躬身抱拳道。

    “留步!”

    我走到马夫卢杰身边,长揖致歉道,“在下适才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实有苦衷,还望卢大哥海涵!”

    卢杰却是跟随卢植多年的家将,也是丘八脾气,大咧咧笑道,“能给某家大人灌下这些酒,公子定是个爽快人!有道是不打不成交,某适才也不客气,公子也别放在心上!”

    “多谢大哥体察!”

    卢杰满脸堆笑说道,”哎,你家美酒当真解馋。。。。。。“

    卢植不愧酒仙,八两酒下肚,耳力依旧好使,掀开车帘笑斥道,”卢杰,两个时辰还未吃够?”

    “卢大哥若未吃够,晚上再来!”说完我走到车帘之旁,对卢植拱手道,“老哥慢走,欢迎常来!”

    “这个自然!”卢植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问道,“某与小哥一见如故,便不兜弯抹角,有话直说了!”

    “老哥请讲。”

    “太岳这般材器,经商作贾委实屈才。”

    呃,您忍都忍了这么久了,就多忍一会嘛。

    “老哥面前岂敢作假?某当真是无意仕途!”我斩钉截铁道。

    “太岳,有道是举贤不避亲!若是老夫举荐,小哥不用从郎官做起!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他日你我共同匡扶社稷、救济万民,岂不是人生快事?”

    老哥,眼下既不是明帝朝也不是章帝朝,董胖子没几年可就杀过来了!这万钧的重担我可挑不起!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我板脸道,“老哥,别事犹可,此事望勿再言!”

    卢植不以为杵,长叹一声,“哎,也罢,来日方长吧!就此别过了!”

    “慢走!”

    哎,还要“来日方长”,看来卢植心犹未死啊!

    我回到阁内,马上吩咐甄大三件事:一是把酒价提高到三两一坛,而且要限购;二是,赶紧派人回无极关照甄家扩大酒坊产量;三是晚上静悄悄地给卢植府上送十坛酒去。

    我自己也没闲着,回去写了一张条幅挂在四楼醒目位置:莫谈国事!

    。。。。。。。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卢植的大力推荐、呼朋引伴下,“天音阁”的名号不胫而走,业务量迅速扩大,销售业绩节节攀升!

    只选贵的,不选对的!如此高端的消费理念穿越千年,提前在帝都洛阳的达官显贵心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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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以后洛阳城南大将军府

    大堂之上,觥筹交错,莺歌燕舞,一派热闹景象。

    高坐首位之人一脸惫懒,面容粗豪,眼神倨傲,横向发展的面部肌肉配着下巴上密密麻麻、胡乱打卷的络腮胡须让他的形象越发显得骄横跋扈。

    此人正是当今皇后兄长、大将军何进!

    “奇了怪了!为何同为《再回首》,便不及天音阁中那般悦耳?!尔等便说说是何道理?!”何进斥退歌伎、乐工后不满地发问。

    “哼!想那黄山一介布衣、甄府家奴,此等巧言令色、哗众取宠之徒何足为奇?”

    左手边第一人,年约三十许,生的面目俊朗,谈吐儒雅,颔下三绺美髯更衬托其名门贵气。此人便是当世第一世家汝南袁家后辈中翘楚——袁绍袁本初!

    “本初,若是等闲庸人,你我岂能在此对其评头论足?”

    右手边第二人,面容清秀,白衣峨冠,飘逸不凡,眼神之中隐隐有一丝倨傲清高。此人乃是宗室兼名士,山阳人刘表刘景升。

    “哈哈!景升兄高见!”右手边第三人起身笑道,“本初兄之言大谬!某便觉得黄山此人大有可奇!”

    “曹吉利!汝便说说,奇在何处?!”袁绍颇为不忿道。

    “诗、词、曲、字、人,何处不奇?本初若是觉得不奇,何不也即席吟诵一句‘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光无故人’,让吾等奇上一奇?”曹吉利朗声笑道。

    这位生得面容黝黑,姿颜短小——身高尚且不到七尺,他虽然长得让观众顿起退票之念,但其双眼生得炯炯有神,极富光彩,而且气度豪迈,不拘一格。此人正是汉季英豪,沛国谯人曹操曹孟德,外号曹阿瞒,昵称曹吉利!

    “好你个曹阿瞒!”袁绍俊脸涨红,对曹操怒目而视道,“听汝之言,本人居然不如那佃户?!”

    何进冷眼而视,自顾自喝酒,倒是刘表放下酒杯打起了圆场。

    “各位稍安勿躁!本初出身高阀,乃国之重器;黄山虽然颇有可奇之处,到底还是奇技淫巧,难等大雅之堂!二者岂能同时而语?”

    何进各打五十大板道,”嗯,景升所言甚是!黄山不过升斗小民,如何能与你相比?孟德所言也颇有道理!自己人却不能伤了和气!”

    袁绍冷哼一声,怒气稍平;曹操嘿然一笑,不再言语。眼见冷场之局要成,左手末位的年青文士对何进拱拱手。

    “孔璋有话请讲。”何进说道。

    “各位,恰如孟德兄适才所言,‘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试问,心思要多灵修、读过多少书方能写出这般诗句?更何况,此种七绝体,乃是黄山首创?“

    这位长相清秀的年轻文士乃是大将军主簿,何进的首席智囊兼笔杆子——广陵人陈琳陈孔璋。

    “嗯,有点道理!”何进颔首称是。

    “再者,太岳手书‘莫谈国事’高悬阁内。各位可曾想过,他为何要如此?”

    曹操笑而不语,刘表抚须暗忖,似有所悟,何进一脸疑窦,忍不住发问道,”那却是为何呢?”

    陈琳答道,“黄山对眼下时事不置一词,说明他不愿出仕而已!至于其为政理民之才干究竟如何,却未见得输于在座之人。”

    ”孔璋,英雄所见略同!“曹操拍案一赞,又纠正道,”岂止是‘未见得’而已?据某之见,黄山必有经天纬地之才!”

    “何以见得?”何进忙问。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等闲书生岂有此等见识?!”曹操语气笃定。

    “孟德之见,远胜在下!佩服!佩服!”陈琳心悦诚服道。

    何进略想片刻,发问道,“那依二位之见,是否该将那黄山收为我用?”

    曹操摇头道,“卢尚书等人皆是宇内硕儒,海内人望,岂无识人之明?黄山与卢尚书、黄少府皆是平辈相称,这是何等的交情?若是黄山有心出仕,何至如今每日高坐那天音阁上,当个座谈之客呢?”

    何进叹气道,“嗨,说了半日,还跟未说一样!”

    陈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大将军,下官倒是听坊间传闻,黄山与冀州甄家不一般呐!”

    袁绍心有所动,急忙问道,“如何不一般,孔璋?”

    “风传甄家小辈皆是黄山之徒,只是不知真假。”陈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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