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不再为君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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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昭!”梁静笙将脸上的水擦掉,有些生气。

    “坐着,裤子不好脱。”傅昭有些委屈道。

    衣服湿了之后贴在身上,确实是难受的,梁静笙转过了身,拿了一块布往傅昭的方向扔去,“一会儿弄好了,盖上。”

    梁静笙虽然没有明说,可她是什么意思,傅昭那是门儿清,将湿裤子往外一扔,傅昭慢条斯理地坐了下去,让那布飘在水面之上,之后,用梁静笙绝对听得到的音量‘小声’说道:“又不是没看过。”

    若不是惦着他胸口的伤处,梁静笙真想直接走人。飞快地瞄了眼傅昭此刻的情况,梁静笙忍住了到了嘴边的笑意,那姿势她光看着都觉得憋屈、难受。让他在桶里脱裤子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前头你自己慢慢洗,我帮你擦背。”

    傅昭闻言‘哦’了一声,然后拿起刚才梁静笙给他遮挡某处的布直接就往身上撩水。

    此刻,梁静笙略有些僵硬地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她正准备将另一块布递给傅昭。虽然此刻傅昭的姿势并不能让她看见什么,可少了那块布,她就是会觉得不自在。微微挪开了视线,梁静笙开始加快手中的动作。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给他洗两遍背,她就出去等着。

    “嘶~”傅昭突然出了声。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梁静笙很有些紧张。

    “阿笙,别太用力,我皮薄。”

    “……”除了猪,就没见过比你皮还厚实的了。虽然这样想着,她手上的动作终归轻了些。

    “嗯,再重一点……”

    “这儿有点痒,帮我挠两下……”

    “水开了,阿笙帮我加点热水……”

    “太烫了,再掺点冷水……”

    “我在里头不好调水是吧,那我先出来?”

    出了厨房的门,一身不知道是汗还是水的梁静笙想,必须下山,马上就下山。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一直待在什么地方,便烦闷地想尽快离开,可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却又莫名有些舍不得。

    看着梁静笙回头看了许久,傅昭走到了她身边,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要真舍不得,咱们就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昨晚上那鱼挺好吃的。咱们再吃几次再走?”

    想起昨天那鱼,梁静笙皱了皱眉,明明一点点大,骨头却不少,也就鱼汤喝着不错。

    “天不早了,走吧。”迟早要离开的,待得越久,不舍的情绪也许会越强烈。

    到了山下,日头已经很大,梁静笙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有些头疼,他们现在要怎么走?若靠步行,要走多久?天黑之前能找到吃住的地方么?梁静笙有些着急,身边的傅昭却一副悠哉的模样。

    “我们现在怎么走?”

    傅昭抬头看了看时辰,“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梁静笙坐在牛车上,捂嘴偷笑。

    “不是让你弄辆马车来吗?你怎么给弄个牛车来?”

    “傅校……傅兄弟,牛车不是挺好的吗?瞧,多稳当,想自己走走,轻轻一跃,就下车了。马车那是快啊,可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一匹疯马,你想让它停,它都停不下来……”

    “……哦?”

    “咳,还不都是我那婆娘,看到我兜里有银子,非说是我原来私藏了的……没办法,剩下的就够雇个牛车了。”

    好半响,傅昭没能说出话来,因为他媳妇儿在一旁虎视眈眈坐着呢。

    “阿笙,热不热?”

    自然是热的,牛车走的慢,几乎带不起什么风。便是有风,也热乎乎的。可有牛代步,总比自己走着强。这汗,出着出着,也便习惯了。

    一路上傅昭都挺忙的,一会儿给梁静笙擦汗,一会儿给她递水,一会儿给她打扇子。

    终于到了镇上,三人都松了口气。梁静笙觉得自己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衣服全贴在了身上。这会儿她只想沐浴、更衣。

    梁静笙浸入浴桶,刚打湿头,就愣了一下,刚刚她是难受地什么都想不了,傅昭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了,这会儿却突然想起傅昭来,虽然他那伤处昨个儿看着已经好许多了,可万一他行事太过大气,又给它折腾裂了可怎么办?这么想着,她便有些待不住了。可她现在这幅模样,想要马上起身,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随意地将身上的汗水尘土洗了洗,便起了身。

    梁静笙刚出房门,正在犹豫是敲左边的房门还是右边的房门的时候,傅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洗这么快?”

    看傅昭比刚才分别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没好上多少,衣裳未换,只额头梢有些湿意,梁静笙就知道他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我怕你粗手粗脚,又祸害了伤处。”说完这话之后,梁静笙其实有些后悔,因为她看到傅昭身后上来一个陌生男子,看着傅昭的目光中透着些鄙夷之色。她是这些日子在山上教训傅昭教训惯了,忘记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人的山上了。

    那人虽然继续走着,目光却一直逗留在梁静笙和傅昭这边,傅昭也看见了他眼中的鄙夷、甚至期待之色,却只视而不见,只十分温驯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挺担心自己手上没轻没重的,到时候伤口反复,又要浪费药,所以这不等着你洗完了再给我洗嘛。”

    “……”傅昭说的理所当然,梁静笙一时无言。

    面对梁静笙的无言,傅昭却坦然道,“帮我沐浴是个体力活儿,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

    虽说是厌倦了山上的清淡饮食,这才下了山的,可傅昭点的几个菜看着也极素淡,天气不好,根本就吃不下大鱼大肉之类的荤腥。

    用饭期间,两人交流不多,多是碗筷碰触出的声响。傅昭先放下了筷子,梁静笙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苦吃,傅昭回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笑了笑,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拿起盆边搭着的布就给梁静笙擦起了头。

    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吃的甚急的梁静笙呛了一下。

    傅昭给她轻拍后背顺气,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头还滴水呢,我给你擦擦干。”

    “我自己来。”梁静笙放下了碗筷,准备伸手去接那布。

    “你再吃点儿,慢慢吃,别急。”

    梁静笙嘟了嘟嘴,已经能想象一会儿傅昭要说什么了,无非是我帮你擦了头,礼尚往来,你也帮我沐个浴……那悲愤的小心情,都化成了食欲。待得碗盘之间无菜饭可夹,梁静笙才惊觉自己好像是吃撑了。

    看梁静笙对着一桌子空碗、空盘愣,傅昭摸了摸她的头,“还饿?可不能再吃了,不然积食了更难受,不然我们晚上早点儿开饭?”

    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梁静笙从来没有被当做‘饭桶’对待过的经验,这一刻她的心情很是微妙,可她那对傅昭的‘小人之心’的揣测又万万不能说出口来,不然万一傅昭推说那只是她的主观臆测,那她……

    “这客栈的厨子手艺挺好的……”憋了半响,梁静笙道。

    “吃饱了?”

    “嗯。”梁静笙重重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这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早死早生!

    “稍稍消消食,等等睡一下,晚膳好了,我叫你起来。”

    梁静笙眼睛微瞪,莫不是她听漏了什么?消消食?一边替他沐浴,一边被他调戏,一边消么?

    捏了捏梁静笙的脸,傅昭笑的愉悦,“这客栈里的小二也不容易,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稚儿。”

    梁静笙想,她大概是有些累,怎么就听不懂傅昭在说什么呢。

    傅昭为梁静笙梳顺了头,顺手绾了个松散的髻,“夫人一路奔波,太过疲累,让夫人在这般劳累的情况下伺候为夫沐浴,为夫心有不忍。刚好那小二身世可怜,我这一思量,让他付出点儿劳力,服侍我沐浴,我给他点儿酬劳,让他养家糊口~”说完,傅昭一脸正色地看着梁静笙,可那眼中分明流露出一种意思:夸我,快夸我!

    “吃饱了,有点儿困。”说着,梁静笙打了个哈欠。而后看了眼傅昭,眼中有些惊讶之色,“你怎么还在呀?不是说要去沐浴吗?去吧,一身的汗臭味儿,赶紧去洗洗。哦对,洗完了也别马上过来,我一路奔波,太过疲累,要好好睡会儿。”

    傅昭走出门外,听梁静笙在内插上门闩,才转身离开。下楼走了没几步,见有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看到那闪瞎人眼的红色,傅昭的第一反应是皱眉。那样醒目的颜色,他除非眼瞎,否则真难装作没有看到。

    那人几步就到了他近前,傅昭语气不善,表情也满是不耐:“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着,不过几天不见,媒人就扔过墙了?”

    即便她什么也没说,傅昭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处,当初她等于是由他招安的,自然是归到他们大营,肯定是那小子办事没注意,被她知道了。傅昭本来还想着趁这机会带着阿笙两个人到处走走,这回恐怕,走不脱了。

    “我是看在笙妹子的份上才来提醒提醒你的,对于你以伤博同情的事儿,我家浩鑫挺生气的。若是前一段他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偏偏你命不好,最近他得了闲,正往这儿赶呢。要我说呢,你还是乖乖地在这儿等着他来,不然……恐怕咱们就做不成亲戚了。”说着,她做了一个稍稍有些遗憾的表情,好像事情已成了定局一般,看得傅昭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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