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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掌柜收了十两银子，却找了五钱银子给她，看小姑娘诧异地抬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忍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儿：“伯伯给你买糖吃。”

    谢过范掌柜，回到茶坊时正好吴氏迎面从后院出来，身后的二掌柜倒是腰弯得格外低，看到安锦宝勉强笑笑，脸色难看得遮掩不住。

    吴氏倒没甚异色，笑着携了安锦宝上楼，伙计自留好雅间——账房喝喝茶暂时落个脚还行，到底不是能吃饭的地方。

    简单要了几样东西打发二掌柜和伙计下去，门一关，吴氏的笑容换了几分疲惫，靠在椅子上揉着额角，银朱给她捏肩，面有不忿小声道：“夫人，二掌柜……”

    吴氏摆了摆手不欲多说。

    这半日足够她把事情理清了，原想着是个老实忠厚的，没成想，这老实忠厚全用在自己家了。在茶坊刚站稳脚根，就把侄儿带了来，若是个能用的也便罢了，偏是个好吃懒做眼大心空的。

    二掌柜倒是心疼侄儿，把管库房的活计给了他，结果没几日这侄儿就动了心思，偷偷买了一包霉茶把库里的好茶换了出去卖，二掌柜发现不对，却反想着给侄儿遮掩，便在账上做手脚。

    不成想这侄儿弄了一回看没甚后果，越发变本加厉，量大了单靠做账平不了，没办法，才壮着胆报了霉坏。结果大嫂不擅经商，还真当夏天雨多保管不善呢，生教糊弄了过去。

    这才有了后头接二连三的“霉坏”。

    吴氏有些头疼，依她的脾气这二掌柜是万万留不得的，可这事儿出的突然，现招个合适的掌柜哪那么容易？好在大掌柜已在回来的路上，说不得还得再留他些时日，眼下只能小惩以作警告，先稳住他，等大掌柜回来再作发落吧。

    想着二掌柜跪着哭求放过他那侄儿，道他无儿无女，单指着这侄儿给他养老给他摔盆儿哭灵呢，吴氏心里就一阵隔应，现今舍不得动一指头，养出个废物还指望着老了靠他？

    气得狠灌了口茶，她虽疼爱孩子，却只是在衣食住行上，在为人品性、读书上进这些方面比安真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严格，原看着小五还有些心软后悔，如今想想……吴氏眸中冷光一闪，严厉点就对了！

    默默为二郎三郎五郎点个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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