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奸臣养妹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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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未知可否?”东坡那时只合一句回绝了他,何等干净!只为东坡要得端卿相
伴,遂对他说道:“足下要去,亦有何难。只消扮作侍者模样,在斋坛上承直。
圣驾临幸时,便得饱看。”谢端卿那时若不肯扮做侍者,也就罢了。只为一时稚
气,遂欣然不辞。先去借办行头,装扮的停停当当,跟随东坡学士入相国寺来。
东坡已自分付了主僧,只等报一声圣驾到来,端卿就顶侍者名色上殿执役。闲时
陪东坡在净室闲讲。
且说起斋之日,主僧五鼓鸣钟聚众。其时香烟缭绕,灯烛辉煌,幡幢五彩飘
扬,乐器八音嘹亮,法事之盛,自不必语。东坡学士起了香头,拜了佛像,退坐
于僧房之内。早斋方罢,忽传御驾已到。东坡学士执掌丝纶,日觐天颜,到也不
以为事。慌得谢端卿面上红热,心头突突地跳。矜持了一回,按定心神,来到大
雄宝殿,杂于侍者之中,无过是添香剪烛,供食铺灯。不一时神宗皇帝驾到,东
坡学士同众僧摆班跪迎,进入大殿。内官捧有内府龙香,神宗御手拈香已毕,铺
设净褥,行三拜礼。主僧引驾到于方丈,神宗登了御座,众人叩见了毕。神宗夸
东坡学士所作文疏之美,东坡学士再拜,口称不敢。主僧取旨献茶,捧茶盘的却
是谢端卿。原来端卿因大殿行礼之时,拥拥簇簇,不得仔细瞻仰,特地充作捧茶
盘的侍者,直捱到龙座御膝之前,偷眼看圣容时,果然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天
威咫尺,毛骨俱悚,不敢恣意观瞻,慌忙退步。<>却被神宗龙目看见了。只为端卿
生得方面大耳,秀目龙眉,身躯伟岸,与其他侍者不同,所以天颜刮目。当下开
金口,启玉言,指着端卿问道:“此侍者何方人氏?在寺几年了?”主僧先不曾
问得备细,一时不能对答。还是谢端卿有量,叩头奏道:“臣姓谢,名端卿,江
西饶州府人,新来寺中出家。幸瞻天表,不胜欣幸!”神宗见他应对明敏,龙情
大喜。又问:“卿颇通经典否?”端卿奏道:“臣自少读书,内典也颇知。”神
宗道:“卿既通内典,赐卿法名了元,号佛印,就于御前披剃为僧。”那谢端卿
的学问,与东坡肩上肩下,他为应举到京,指望一举成名,建功立业,如何肯做
和尚!常言道:王言如天语。违背圣旨,罪该万死。今日玉音分付,如何敢说我
是假充的侍者,不愿为僧?心下十万分不乐,一时出于无奈,只得叩头谢恩。当
下主僧引端卿重来正殿,参见了如来,然后引至御前,如法披剃。钦赐紫罗袈裟
一领,随驾礼部官取羊皮度牒一道,中书房填写佛印法名及生身籍贯,奏旨披剃
年月,付端卿受领。端卿披了袈裟,紫气腾腾,分明是一尊肉身罗汉,手捧度牒,
重复叩头谢恩。<>神宗道:“卿既为僧,即委卿协理斋事。异日精严戒律,便可作
本寺主持。勿得玷辱宗门,有负朕意。”说罢起驾。东坡和众僧于寺门之外跪送
过了,依然来做斋事,不在话下。
从此阁起端卿名字,只称佛印。众人都称为印公。为他是钦赐剃度,好生敬
重。原来故宋时最以剃度为重,每度牒一张,要费得千贯钱财方得到手。今日端
卿不费分文,得了度牒为僧。若是个真侍者,岂不是千古奇逢,万分欢喜?只为
佛印弄假成真,非出本心,一时勉强出家,有好几时气闷不过。后来只在相国寺
翻经转藏,精通佛理,把功名富贵之想,化作清净无为之业。他原是个明悟禅师
转世,根气不同,所以出儒入墨,如洪炉点雪。东坡学士他是个用世之人,识见
各别。他道:“谢端卿本为上京赴举,我带他到大相国寺,教他假充侍者,瞻仰
天颜,遂尔披剃为僧,却不是我连累了他?他今在空门枯淡,必有恨我之意。虽
然他戒律精严,只恐体面上矜持,心中不能无动。”每每于语言之间,微微挑逗。
谁知佛印心冷如冰,口坚如铁,全不见丝毫走作。东坡只是不信。后来东坡为吟
诗触犯了时相,连遭谪贬。到哲宗皇帝元祐年间,复召为翰林学士。其时佛印游
方转来,仍在相国寺挂锡,年力尚壮。东坡一见,想起初年披剃之事,遂劝佛印:
“若肯还俗出仕,下官当力荐清职。<>”佛印那里肯依!东坡遂嘲之曰:“不毒不
秃,不秃不毒。转毒转秃,转秃转毒。”佛印笑而不答。
那一日,仲春天气,学士正在府中闲坐,只见院子来报:“佛印禅师在门首。”
学士听得,教请入来。须臾之间,佛印入到堂上。见学士叙礼毕,教院子点将茶
来。茶罢,学士便令院子于后园中洒扫亭轩,邀佛印同到园中,去一座相近后堂
的亭子坐定。院子安排酒果肴馔之类。排完,使院子斟酒。二人对酌,酒至三巡,
学士道:“筵中无乐,不成欢笑。下官家中有一乐童,令歌数曲,以助筵前之乐。”
道罢,便令院子传言入堂内去。不多时,佛印蓦然耳内听得有人唱词,真个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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