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鲜新娘-《灯仙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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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挂雾岭上,还有一段老长城,不过早被拆得不成样子了。拆下来的长城砖,都被村民们盖成了房子。算起来,这个坏习惯由来已久,村里有座一百五十多年的老庙,叫“老鸹庙”,就是用长城砖建成的。这个破地方,向来天高皇帝远,别说一百五十多年前的清末了,就是在建国之后,历次的大运动,都没在村里掀起什么风浪。舅爷一家是土匪出身,这个大家都知道,当时也就是为了完成指标,象征性的批斗了一下,然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
村口的小路两旁,杂草丛生。三年不见,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在夕阳的残照下,好像愈发的凋敝了。山头上又聚集了一团浓雾,估计待会儿天一黑,又会落入村中。胡同里有几个孩子在玩耍,见到我后纷纷躲开,藏在墙角偷偷看着。原来时隔三年,我已经成了一个进村的陌生人!
我沿着熟悉的老路,不自觉的往舅爷家老宅走去。当我来到大门前时,发现门上的铁锁已经锈迹斑斑,木质的栅栏门也有几分腐烂,门柱子下面,还长了一丛花色奇怪的蘑菇;院内蒿草丛生,足有齐腰深,这种老院子最容易招蛇了,我总觉得那蒿草丛中,藏着不止一条的大蛇;房门上方,还贴着舅爷葬礼时的灵符,已经被晒得发白,看不清字迹了。这座院落,我曾经进出无数次,可是如今,却散发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我抠开大门左侧的第二块砖,里面还藏着当年的钥匙。大门上的锁已经锈死,怎么都打不开,我只能翻过大门,小心的穿过齐腰深的蒿草,直接去开房门。房门上挂满了蜘蛛网,门板底部长了一层苔藓。一股潮乎乎的霉味儿,正隔着门散发出来。我自然而然的预想着,房内也一定是蛛网密布,遍地尘埃,脏得不成样子了……可是“咔嗒”一声,当我打开锁推开房门时,屋内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惊!
看时,屋内竟然窗明几净,一应的家具陈设,也是一尘不染,与门外的破败,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好像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一样,根本不像是一座荒废了三年的老屋。
天哪,怎么会这样?
我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一时不敢迈步进去。正迟疑间,突然从东屋传来“哗啦”的一声响,吓得我一个激灵,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心说那是什么声音,屋里该不会有人吧?我努力稳住心神,然后清了清嗓子,试着对屋内喊道:“舅……舅爷?是,是谁……谁在里面?”
话音落后,片刻寂静,我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没事,没事……我暗自安慰着自己,舅爷早就死了,房门又紧紧的锁着,屋内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正这么想着,忽然间“嗖”的一下,一道黑影竟然从东屋蹿出来,然后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吓得我连退两步,脚下一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黑毛大狗。那大黑狗长得很是奇怪,一抬头能有人腰那么高,皮毛油黑发亮,四肢爪子好像特意磨过,那对血红色的眼睛更是诡异,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作势吓唬大黑狗,可大黑狗根本不怕,“嗷”的一声低吼,对我一阵呲牙,然后一转身,又钻回了东屋。
上初中以前,我和舅爷的关系还好,我们一起住在东屋。上初中以后,我变得有些叛逆,和舅爷的关系便逐渐紧张,每次聊不上三五句话,就会大吵一架,所以我就搬去了西屋。到初三那年,舅爷去世为止,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在东屋。现如今,东屋竟然被一只狗占据了,这个我实在不能容忍。
我顺手摸过左手边的一条木棍,刚站起来,却发现木棍是软的,然后就感觉小臂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随即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低头一看,妈的,手里的哪里是什么木棍,分明就是一条蛇!
我大骂着一声惊叫,急忙将蛇甩开,跳着脚往旁边退了三步,乍着头皮看时,原来是一条野鸡脖子(虎斑游蛇),有一米多长,足有自来水管那么粗。这家伙咬了我一口还不肯罢休,眼镜蛇似的仰着脖子,“嘶嘶”的冲我吐着信子,依旧不依不饶的,那意思好像还想咬我。我看了看左臂上的伤口,已经渗出血来,当时心里一阵怒火,先是大黑狗,又是这条蛇,我心说你们可真是太过分了,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们的!
我拿过一条真正的木棍,对准了仰着头的野鸡脖子,就奋力挥了出去。野鸡脖子“嘎吱”的一声,一下被我抽飞,蜷曲着落到墙外。
我擦了擦左臂上的血,这下给我吓得不轻,屋子里还有一条狗呢,看来得小心点儿了。我进门时故意弄出巨大的响动,可是冲进东屋看时,却见屋内空荡荡的,根本看不到大黑狗的踪影。四处查看了一番,我注意到炕边有一个大洞,洞的大小正好供大黑狗出入。我用木棍往洞里捅了捅,没有什么反应。我走出房门,一路绕到房后时,终于看到了那个洞的出口。原来,大黑狗就是从这里出入的,太可恶了。我找了几块大石头,把内外两个洞口全都堵死了。忙完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太阳都落山了。
重新安静下来之后,我在东西两个屋子间徘徊着,看着里里外外异常干净的场面,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没错,屋子看上去的确很干净,像一直有人居住似的。可是当你提鼻子闻时,却不能闻到一丁点的人味儿,在潮乎乎的霉味儿当中,似乎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股怪味儿,隐隐的让人不舒服。直觉告诉我,这里虽然干净,但是,却不能住人!
我揣着疑惑,锁好房门,翻出老宅,在院外并没有看到那条蛇,看来它没被那一棍子打死,不知道又逃到哪里去了。然后我就一路往东,朝吴岩家走去。吴岩家住在村子的最东端,从他家再往东,就是大片的玉米地和山岭,再没有其他住户了。
天一黑,挂雾山上的雾气就开始往村子里落,胡同里渐渐变得白蒙蒙的,村子好像也变得安静了几分。我一边在雾中走着,心里一边忐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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