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冬日温情-《长曦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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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号的北风略过重重宫墙,凄厉而阴冷。

    吹得厉害。

    李相和裕亲王双双出了宫门,互相拱手:“冬寒风厉,王爷保重身体。”

    “为掌政帝姬分忧,李相也要保重。”

    “王爷请回”

    “再会。”

    二人相互拱手,登上各自家的马车,辘辘行去。

    皇极宫内。

    青箢为顾翎璇披了一件紫貂披风,搭在腿上,笑道:“这样冷的天,殿下批折子也就罢了,怎么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千万别让太后娘娘和几位殿下担心才是。”

    顾翎璇搭了她的手:“青箢,孤信任你,务必不能让他们心忧。”

    青箢一阵心酸,低头掩了情绪,笑道:“奴婢省得轻重。殿下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否则便是奴婢瞒着,几位殿下也是会知道的,届时来向奴婢问罪,殿下可要护着奴婢。”

    顾翎璇笑道:“你且放心,孤晓得。”

    她批完最后一份折子,放下紫笔,拢了拢腿上的披风道:“你们担心孤,孤知道。只是孤的身体,当然没有比自己了解的更明白的。不过是这几日事务繁多,心火过剩,晚间练功的时候又有几分不调,你们别担心。”

    一席话说的青箢立时红了眼圈,险些哭出来,哽咽着道:“哪里是小事呢,分明都已经呕了血了……殿下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顾翎璇带了笑道:“怪不得孤的帕子没了,原来却是你拿了去。放到哪了?”

    青箢想起那块被傅言拿着送到瑶华宫的帕子,忍了神色,小声哼道:“奴婢看着心疼,悄悄洗了,没洗干净,就给烧了……”

    顾翎璇一滞。

    青箢跟着她时间已久,时常不像朝灵等人那般拘束,自小就是能跟她一起玩闹的,将她的帕子烧了,还真干得出来。

    “越来越不像话了,”顾翎璇轻轻拍了一下她额头,“孤的东西,也敢说烧了就烧了。”

    顿了顿,她又轻声道:“烧了也好。被人看到,又是一场是非……”

    青箢苦着脸仰头看着自家殿下:“殿下,靖王殿下何时回来?您可歇歇罢?”

    顾翎璇笑笑:“孤倒是也想歇歇,”声音渐次沉下去,“然时不与我……”

    瑶华宫。

    顾翊瑾坐在金缕玉砌的桌案后,身后靠着秋香色描枝莲纹大迎枕,手里捧着一卷《诗经》,只是那一双眼睛早就飘忽到一旁,眼神迷茫又空洞。

    像是迷路的孩子。

    绿映挑了帘子进来,见了自家帝姬这副模样,知晓她是为了长曦帝姬的事发愁,只是到底不能说开,只拿了披帛来,蹲下身轻巧地搭在顾翊瑾双膝上,柔声道:“殿下纵然心思烦闷,到底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否则又要叫几位殿下担心……”

    顾翊瑾回过神来,看着身边蹲着的人露出一丝笑意来,揉了揉眉心道:“本宫知道,”小姑娘将身上的披帛向上拉了几分,盖至胸口处道:“消息可传出去了么?”

    绿映道:“殿下放心,已经传回阁中了,很快便有消息回来。”

    顾翊瑾揉着额角:“绿映,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少女闭着眼,白皙的皮肤下纤细的血管清晰可见:“我查过了所有的古籍,可是找不到……我不知道阿姐是怎样了……”

    绿映温柔地看着面前无助地小姑娘:“殿下别担心,阁中人多势众,藏书又多,一定会有线索的,奴婢瞧着长曦殿下眼下的精神还好,一定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

    云宸三十二州雪灾,长曦帝姬连发诏书,诏令三十二州灾民免除徭役三年,启官仓放粮赈灾,同时连下锦衣卫、金吾卫两百余人实地察验,携御赐腰牌,佩鸿志短刀,行钦差之职,遇不法,先斩后奏。

    朝野震惊。

    官场向来关系复杂,同窗,同年,同乡,座师,姻亲。

    零零总总,不胜枚举。

    受灾三十二州多于北部,以东北居多,其次为西北,另有零星分布于中部,临近京师。

    三十二州,下辖四十七府,一百三十六县,州府官员,县中官员数不胜数,值此天灾之时,借机扣押官粮,飙升粮价,中饱私囊者定然不在少数。

    长曦帝姬下锦衣卫、金吾卫二百余人微服私访,另有内侍监三十余人暗地查勘,携腰牌、佩短刀,代以钦差,先斩后奏。

    如此一来,三十二州官员,存者微矣。

    不论是哪方势力,三十二州占地之广,涉人之众,都会对朝堂造成一股不小的冲击。

    云宸北疆,该当乱矣。

    康裕二十三年冬,京门大开,锦衣卫、金吾卫、内侍监飞驰出城,千骑绝尘。

    消息由各方势力暗桩密送出城,去往它们该去的地方。

    “殿下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些?”凤婴攥了一只白的似雪的梅花,一瓣一瓣地撕扯着花瓣玩。

    红衣的男子立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皎若月华的颜色衬得一身红衣越发的鲜明。

    银质的面具下线条惊艳:“少主自有她的用意,”眼风清冷地瞥过来,“宫中忌多言。”

    凤婴坐在朱漆的栏杆上,慧锦的棉袄裙下露出一双小巧的鞋尖,足尖点着簌簌落下的雪,冷厉的锋刃时隐时现:“知道了。”她眯着眼笑起来,舌尖也伸出来,接住了一朵飘摇的雪,娇俏的模样,让人根本无法把她和那冷的沁骨的锋刃想到一处去。

    “少主这些日子可还好么?”凤起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扣在腰间短刀上。

    凤婴低了头,欢快地神色都沉下来:“我也说不好……”似是泄愤似的揪着手里的半支残梅,“精神了许多,用膳也好些了,似乎是长了些,没前些日子那么清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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