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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成长的我回去再去看那一段岁月，一切仿佛迎刃而解，可我还是在跟自己较着劲，不想这么轻易地就去原谅，把种种的一切清零，许是不甘，又或是伤得太深。

    姜凌望着外面的天色，昏暗阴沉，却又从遥远的天际溜进来一丝的光线。记忆却像在烈日下打开镜匣的小盒子，明晃晃地，刺得眼睛生疼。在没人打扰的寂寞与宁静之间，慢慢地，往事安全地轻易沦陷。

    她生活在一个组合的家庭里面，父亲年幼时家境虽然贫寒，但在那个时代却也是读过大学的，心气自然也就与常人不同。母亲是位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女人，知书达理，待人温婉贤良也是极好的。

    因为祖父在县城里谋着一份官职。说起来也是一个人物，日子过得倒也富足。

    祖母生下母亲时因为难产而落下了病根，就不能再生育，所以也打破了祖父想要个儿子承志的愿望，在他看来只有男孩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父亲是祖父已故老友的儿子，母亲待他更是视如己出，供父亲读书认字，教他官场上的人情世故，父亲倒也出色，方方面面倒也颇有见地。

    祖父心底很欣慰，但到底是过来人，心底的如意算盘也是清着的，父亲大学毕业归来时的那个晚上，祖父一番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从某某某讲到某某某，又说母亲这些年来谁也没瞧进眼底却也到了女大当嫁的年岁。

    父亲听得清明，生生地喝了一口闷酒，答应娶母亲，眼底的些许不甘还是被祖父瞧了去。

    姜还是老的辣，自古不假。

    祖父让父亲做上门女婿，却也给他添平了仕途上常人不可逾越的高度，现在想来，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母亲与父亲的婚姻就是不对等的。

    后来听说那天洞房花烛夜里，父亲喝得酩酊大醉，假意或是真心。

    母亲守着喜烛守着父亲漫坐了一夜，但她心底到底还是欢喜的，细细照顾着她一生的男人。父亲眉目晴朗，身材修长，浑身透着一股子俊逸。

    祖父果然在父亲仕途的发展上竭他之力予以帮助，但长久以来官场上的腹计也一并暗暗揣测着，仕途好的时候祖父也会微微往里收一收，总要留有一些余地在。

    每每到这里，父亲便把气全数地撒在母亲身上，质问她祖父到底是不是全心待他，他都做到如此田地了，祖父还能有什么顾忌在。母亲心思细腻，转瞬间就明白父亲心里最真实的埋怨，对她也是有着诸多的愁怨在。可惜她不能言语，准确说是言语不了。

    是，我的母亲是个哑巴。

    你要知道在一个封建大家长制的家庭里，女孩子没有话语权算不得上是重大的遗憾。可是当你面临着一个你心心恋恋的人儿，他在外面读了好多好多的书，有了广远的见解，你攒了一辈子的话想跟他共剪西烛，却话晴雨时，不能说话是多么大的一种罪过。

    罪过是要救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