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战场如地狱-《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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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荣誉的至高勋章!

    —————弥撒进行曲第二段—————

    法军从圣咏判断出敌军人数时,两军距离已经缩短至一公里。于是德军的阵型骤然崩散、融化,变成一线曲折凹凸的海潮,变成一道犬牙参差的锯刃,势不可挡地冲向法军!

    而此刻,法军也在以2/4拍急速前进!一公里的距离骤然缩短成零,只见一轮排枪过后,双方就无畏地跃过战友的尸体,英勇地横穿排枪的青烟,举着刺刀灿白的步枪,毫不犹豫地短兵相接、杀成一团。

    “叮当”的刺刀格挡声、“噗嗤”的肌肉割裂声此起彼伏!

    而这声音迅速弥漫整个战场,因为后面的军队在前赴后继地往上填,两军的接触面迅速拉长,画面从两团色彩鲜明的蓝/黑油彩,渐渐变成两条纠葛交错的双划线,惨叫声、怒吼声、刺刀拼杀声喊成一片,血腥味迅速升腾。

    不断有筋疲力尽的士兵被刺刀捅穿。那些勇气消逝的人,就像地狱梦醒一样,突然察觉到这片血腥炼狱的恐怖,于是想拖着残躯爬回阵地,可是身上的几处刀口在疯狂涌血,这体力流失的虚弱感,马上带来死亡的阴森恐惧,让惨绝人寰的求救声渗透战场的每个角落。

    发出惨叫的伤员,曾经也是强悍的战士,他们的勇气随着失血而消磨殆尽,然后看清了血腥战场像噩梦般狰狞的真面目。在他们凄厉求救时,士气饱满的战士依旧源源不断地填补上来,前赴后继地英勇拼搏,他们因战友的悲伤而狂怒,于是更加凶狠地挥舞刺刀,化身为染血的魔王。

    两支士气高涨的大国强军,在这场决定历史的会战中,表现得极其英勇,在鲜血飞溅的非人环境中,他们依旧肉搏不息,迟迟没有发生溃败现象!

    当步兵的英勇坚持到极致时,就需要骑兵来扮演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就是为什么巴赞在东线侧翼布置了一支骑兵师!

    这两千骑兵,举着无数火把来驱散黑暗,保持严谨队形完成迂回,堂而皇之地移动到了德军侧翼的一公里外,花了几分钟勒马转向、组成菱形阵,然后发出必胜的呐喊,对德军脆弱的斜后方发起地动山摇的冲锋!

    菱形阵是骑兵万能阵,纵深冲击力、阵型分割力、接触防御力这三项指标均属一流。而整整两千骑组成的菱形阵,绝对能对德军士气造成毁灭打击。

    轻骑兵的正确用法,就是配合步兵形成战略包夹,直接摧毁敌军士气,制造溃败,形成追杀。

    但是这个时候,德军步兵炮的目标测绘工作也完成了。炮兵可不敢不分青红皂白地轰炸步兵区域——于是密集的骑兵菱形阵就脱颖而出,堪当称心如意的炮击目标。

    腓特烈把仅有的炮兵都部署在东线。这是巴赞没有想到的。

    优良的克努伯钢炮填弹以待。炮兵把轰炸地址测绘为骑兵师前方五百米的空白区域,然后“咚咚咚”火力全开。无数炮弹嗖嗖飞向那片空地,而密集的法国骑兵刚好兴高采烈地冲进轰炸区。

    一名挥舞马刀的威武骑兵突然被炮弹横着打穿,战马的肋骨被炸开大洞,一条人腿像旋转的木棍一样飞进半空,脚还套在马镫里。这匹倒霉的战马,立刻被无与伦比的动量按翻在地,它昂头嘶鸣时,牙齿里喷出血沫。它受创太重,躺着时连蹄子都无力动弹,因为内脏已经炸成一朵花,把草地涂成一朵绽放的多芒星。可是它背上的骑兵却活着,这个优秀的猎骑兵被坐骑压住了仅剩的一条腿,他趴在地上,握着被马鞍压住的大腿,徒劳地怒吼、惨叫,却不能爬动半分——而友军骑兵正在风驰电掣地踩踏而过,炮弹也变本加厉地四处开花,估计他很快就会被“嗖嗖”飞驰的同伴踩死。

    他知道自己下一秒就会惨死,痛苦的是,他这一秒依旧活在惊恐之中。他,从极度威武的勇敢坠进心胆俱裂的恐慌。

    如果他死在惊愕之中,那是极好的事情,因为只有活下来的幸运儿才有时间看清处境,然后被刻骨铭心的恐惧俘虏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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