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中央银行-《腓特烈大帝》

    三天后,军部为了增加提高执行力,以地缘纷争为借口,奉诏组建战时辅政内阁。笔  趣  Ω『  阁Ww  W.『biqUwU.Cc程序走了一礼拜,组建内阁提案在贵族议院表决时遇到巨大阻力,反对票过半数,竟然导致会议中断。

    因为斐迪南倒台后,代表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利益的头目轰然垮塌,议院已成惊弓之鸟;他们一看内阁名单,就敏锐地觉察到,内阁议席被军部五占其三,连克莱门森都是军官出身,只有财政司长是他们自己人。议院顿时起哄掀桌,骂声一片。

    资本家愿意观赏战争,因为战争是侵吞钱财的巨兽,等到富饶之地沦为焦土,他们就可以贱价购买流民的土地,席卷优质资产,同时放高利贷,赚收暴利;但是资本家痛恨军部干预朝政,因为这些国防狂人满脑子战时经济,会用公权力卷走资本家的钱去建设国防。本金一旦减少,资本家战争财的能力就下降了。

    于是议院跟军部抗争了整整一礼拜。最后一次表决前,军部修改条案,令财政司长出任第一任内阁相。相有“朱批权”,在内阁商议后,相可以对日常公文批红核准。这权力极大,凌驾在克莱门森之上,大宰相的职务已经形同虚设。

    议院尝到甜头,纷争渐渐平息,以半数赞成票通过议案,战时辅政内阁正式成立,名单与腓特烈预测的如出一辙。

    与其说克莱门森没意见,不如说他已经衰老到不知道生了什么,此公年岁越高,睡意愈盛,听诏令时都险些睡着了。这老头子迟钝无比:他对老国王的赌博式投资视而不见,任其挥霍,于是稳坐宰相二十余年;他又迟钝得拖泥带水,老国王命令坑杀银色骑士团,克莱门森却挥了特色官僚主义的拖沓精神,磨磨蹭蹭地迟迟没动手,于是成就了腓特烈的政变大业,所以新内阁也给老头留了一席之地;又因为老头子迟钝,所以剥了他的宰相实权,老头子也毫无反应。

    总之,这是个磨蹭得一无是处的老人家,他却能够无视朝代更替,始终跻身高位,地位纹丝不动,身家稳如泰山。

    艾莲娜也容忍了“内阁相朱批权”的存在。她既遵守承诺,令军部满足;也分些甜头,令议院屈服。她慷慨地下放大权,只专注过问账目细节和国库盈亏。

    她听从了腓特烈的建议,集权从缓。因为国难已经当头了。帝国像动过手术的病人,依旧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5位内阁重臣在御前廷议上,当着女皇进行年终决算,汇报艾莲娜:皇室年初计划支出黄金4o万盎司,9月初累积支出金币45万盎司,已经透支五万,而皇室的黄金储备早已归零,亏空得一塌糊涂。

    艾莲娜逃脱不了父亲留下的宿命。她签字盖章,承担高达5%的年利息,继续向“哈布斯堡中央银行”借款6万盎司黄金,承诺用第46年的国家税收来偿还这笔债务。

    “哈布斯堡中央银行”名为央行,实际上是国际注资、由布雷施劳德管理的私人银行。央行的注册储备是一百万盎司黄金,表面归于布雷施劳德名下打理,其实这笔钱是由巴黎银行、英格兰银行、西里沙银行合力提供的,神罗皇室是央行的要客户。

    而央行富得流油。主要来自两方面:

    一,当神罗帝国战败后,2.4亿战争赔款全部委托央行筹措。央行直接抽取2.5%的手续费,一口气赚取6oo万盎司黄金。资产翻了6倍。这还只是明账。

    二,神罗帝国筹措不出2.4个亿,必须通过两个办法,砸锅卖铁地筹钱:

    a,皇室售两千万战争国债,销售往巴黎、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的市场。而这批国债就是委托央行销售的,因为只有布雷施劳德有能力跟巴黎和伦敦谈拢价钱、成功售出这笔巨债。这笔生意,央行抽取3%的手续费,净赚6o万,等于皇室一年的税收。

    B,皇室仍然筹不够2.4个亿,老国王只好命令三司六部评估国有资产,将煤矿、铁路、矿山等优质资产估价出售。但是举国上下,只有央行具备收购国有资产的财力,而布雷施劳德用欲迎还拒的暧昧态度,将转让价格砍得极低:其中最大宗的一笔,是估值两千万的煤山铁路,央行砍到一千一百万才肯签字收购,然后紧急从巴黎银行借款交付,再转手卖出股份,净赚九百万,从此富可敌国。签订战败协议后,布雷施劳德通过趁火打劫地贱买优良资产,狠狠了一笔国难财。

    所以,神罗帝国战败,对布雷施劳德来说是天大好事。就算神罗帝国生存得举步维艰,中央银行都能独善其身。因为神罗帝国被踩得越惨,吐的钱越多。而帝国的钱是永远吐不尽的,即使税收透支到46年之后,艾莲娜都还在继续向央行借债,就是铁证。可见,人民的税收全都滚进了布雷施劳德的腰包,而皇室才是央行最大的客户。

    因为神罗皇室持续债台高筑,老国王必须依靠向央行举债度日,早就断了还债的念头,反正税收已经透支到十年之后了,老国王已经看不到清偿债务的希望。

    所以老国王才沉迷于买卖国债,陷入公费赌博的深渊,就算亏本都一意孤行,即使招来妻女埋怨都无动于衷,从此淡漠亲情,让家庭貌合神离。

    在这种景况下,艾莲娜一言不地地在合约上署名、落印。虽然6万盎司金币只折合1.7吨黄金,对央行来说不值一提,只需要一张汇票就能从巴黎银行调拨过来;但是对于饮鸩止渴的女皇来说,明知这是一笔还不起的债,她都必须咬牙借来,解内阁的燃眉之急。

    艾莲娜双手扶着印玺按在合同上时,她觉得自己像干渴的旅人,在张口等待屋檐滴落的雨水。

    “向银行支了六万盎司,加上从斐迪南那里缴获的7万盎司,今年大概能安稳度过了。”艾莲娜心如刀绞地叹口气,坐下幽幽说:“议一下怎么拨款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