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尸若只如初见(上)-《西九龙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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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外套在尚未天明的微风似若隐匿,一点点特立独行的玩味神情爬上男子脸庞。他面上绽放的迷之微笑甚为吸引,自我介绍的词句清晰入耳:“韦世乐,你可以叫我Happy,今天刚加入重案A  team。请多多指教。”

    “Ha……Happy……sir!”程小雨乍变颜色,“你就是新调来的顶头上司、传说中刚从美国进修回来的那位NB前情报组高级督察?”【藤注:NB=毒品调查科】

    韦世乐平和地点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没有。”惶恐顿生的心态让程小雨几乎变成了重度结舌症患者,“Ha……Happy  sir,我……明明第一次……第一次见你,为什么……我……我的警员证会……会在你的手上,难道你……会……会特异功能?”

    纵使她跑得太急,在途中跌落了证件,也没有机会被早已到达现场的他捡到吧。新上司果然,首次见面就给她出了一个谜题。

    韦世乐拉长唇线,面上的笑意愈发勾人:“罗卡定律,卡套已经告诉你一切了。”

    鉴证之父罗卡有云:反走过必留下痕迹。

    程小雨顺着他的提示翻过警员证,看见卡套与证件之间,塞了半片凤凰树叶、一截南洋杉针,还有一点点细叶榕的气生根。

    凤凰木、南洋杉、细叶榕……这些植物组合在一起,是——

    “警署?”

    韦世乐好脾气地点头:“看来你还不笨。昨天你掉在警署门口,恰好被我撞到,看到你是我即将接手的组员,就收起来了。”

    “又会这么巧的?”程小雨恍然大悟。

    韦世乐抿起唇线:“就有这么巧。”

    想起昨日夜黑风高的收工时间,程小雨心下感慨:原来Happy  sir夜至警署,并不是为了围观Hello  Kitty,而是提前巡视他即将接手的组员。她用五秒钟时间平复了内里的起伏,举起工作证在巡警眼前得意地晃了晃,而后将它挂在项上,任其自由摇荡着,就这么拉开警戒线,大步跨了进去。

    她大气豪迈的情绪尚未彻底弥漫开,接下来听到的话语已重新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不知道你这么丢三落四,是怎么当上沙展的,难道是靠擦上司的鞋?”

    程小雨拧起眉心,反口抱怨道:“那是因为昨晚审犯人审到凌晨,皮乏眼困,所以才……”

    话音未毕,重案A组队员们已昂首阔步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韦世乐摆摆手截住了程小雨后面的强辩,转头面向他们,无需走近看到警员证上的名字,已经知晓他们的身份。

    身着黄褐色休闲外套的青年是何礼贤,随意的行色十分贴合他高级探员的身份,连警员证都是抓在右手中,毫无章法地晃动着。长发流苏、迈步干练的警花是警署沙展许文诗,旁边两位人生死党好兄弟做了护花使者:靠近她的那个叫钟立文,干了许多年仍是高级探员,因为曾去社团卧底,十足一个混混模样,连衣服也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穿的短袖T恤衫;而左侧那位与他同届毕业的李柏翘,早已坐上了见习督察的位子,优雅的脾性贯彻始终。

    几位青年干探在出示证件后从警戒线长驱直入,三两一组,成团成对地排开,围观着尸检进程。

    “死者,男性,从头骨的生长程度判断,应该在35-40岁之间。”戴着白色手套的验尸官摁了摁已经脱水的皮肤,“死亡时间应该在13-25小时之间。”

    何礼贤丧气地晃了晃脑袋:“真是人背的时候,喝水也能塞牙。你看看,昨天大半晚上的才搞定一宗丈夫小三合谋杀害正室案,这么快又来新case。老天,现在才五点,五点啊,要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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