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懿侯后人-《定远侯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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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九江人自称是灌婴嫡传后人,字五可,年少时曾拜墨家后人禽兼弟子江陵为师,习五经、剑技和纵横之术,故才敢称是淳于蓟“故人”。因在九江郡失手伤人而被下了九江狱,后经行贿才得出狱。身有污点,仕途已断,不可能被举为孝廉,正烦恼时忽闻皇帝下了罢西域屯兵令,便感觉机会来了,于是去年十二月便赶至河西。
他命运不好,恰好圣上又下了闭关令,他与想出关的人都被敦煌郡扣下、羁押,等待遣回原籍。他深知此时正是西域汉军最困难之时,此时不去更待何时,于是便留下仆人、行李,于夜间黑暗之时,孤身一人翻越高高的玉门关城,一头撞进了大沙漠。
寒冬季节,他无食、无水,在大漠上难以生存。幸好运到一支鄯善国商队,商贾见他是想去投西域汉军,于是便带他到了于阗国。当时淳于蓟刚在西城为韩珏治丧并离开于阗国,灌藉便自称是大汉副使淳于蓟故人,靠沿途各部族相助,从西城经西夜国、莎车国、无屠国,便这么一路追了来!
简略说完过往,灌藉摆出一付纵横家作派,直言不讳,直奔主题,“大使,圣上闭关,西域各国欲灭使团,此正大使建功立业之时。吾知大使正在准备北征,故长话短说。藉万里远来,现有一大一小两策,如不上大使法眼,藉甘愿受戮!”
班超兴趣大增,“君试一言,本使洗耳受教!”
灌藉也不客气,走到沙盘前道,“大使韬略,鬼神莫测。受教不敢当,请看沙盘!”
班超、淳于蓟、胡焰、纪蒿只得随他走向沙盘,灌藉手指着葱岭以西的大月氏道,“圣上闭关,并非决然抛弃西域,大汉断然不会放弃此要地,眼下或仅为震慑大使尔!然圣上闭关,遗害无穷,或将使天下大势骤然有变!”
“骤然有变?先生是指大月氏国?”班超问。
“对!”灌藉肯定地道,“大汉闭关,几年内不再理会西域事。今北匈奴已有垂死之相,然大月氏正如日处中天,令人生畏。倘若此时丘就却未亡,或大月氏二世为有为之主,定然会提兵东来,趁隙据有西域。进而与大汉以玉门为界,求天下三分,与汉、北匈奴成三足鼎立之势!”
班超心里硌顿一下,大月氏觊觎葱岭商道,昭然若揭。与西域汉军迟早必有一战,也势所难免。但正四面开疆拓土的大月氏如确如灌藉所言,存有吞并西域恢宏之志,那未来汉军与大月氏一战,便将非同小可!
灌藉又道,“先说大策。所谓‘天予而不取,必遭天谴’,‘得时无怠,时不再来,天予不取,反为之灾’。今圣上虽未收符节,然已闭关,割裂使节与河西驿联,因而西域汉军便面临千载难逢之惊天机遇……”
“惊天机遇?先生不会以为吾西域汉军应夺大月氏?”胡焰震惊地看着这个纵横术士,一脸不可思议。
灌藉“啪”地一声,以手击沙盘木框道,“正是!圣上闭关期间,大使可以自立。葱岭以西地域广大,土地肥美,丁口众多,又地当东西商道要冲,以大使之能,若据其国,便定能使其国强盛,甚而不输大汉。他日圣上开关之后,大使如不想自立,可以举国归大汉。如想自立,便可建万世之功业!”
“大月氏尽是塞人,当如何取大月氏?”淳于蓟对大雪山的寒冷仍心有余悸,他宁愿在西域沙漠戈壁上征战,也不愿再上一次葱岭雪域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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