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犒赏三军-《定远侯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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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英、锦娘也笑道,“大使都说话了,夫人便留下罢!”

      “小东西,汝懂个屁—”纪蒿给秅娃儿一个爆栗,见班超情难自抑的样儿,她的心也软了,也很甜蜜,便似很不情愿地缓缓坐下,嘴里愁道,“汉使府一大摊子,撤离谈何容易啊,什么事儿都得吾操心……”

      班超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不敢看纪蒿的眼睛。或许为掩饰尴尬,看着秅娃儿身边的颥怜,他这才扭头看着纪蒿道,“是否送到雒阳学汉俗?”

      颥怜闻言吓得直哆嗦,紧紧地贴着秅娃儿身边。秅娃儿则抚摸一下他的小脑袋安慰了一下,小声道,“莫怕,大使又不吃人,啊,有阿姊呢!”

      这一幕班超和纪蒿都看在眼里,纪蒿道,“算了罢,便给秅娃儿做个伴罢。吾已致函小鱼儿,在敦煌聘一汉儒,教习两个小人五经六艺、经世济国之道……”

      “也罢,便按夫人意办……”

      班超看着这一对小人儿,又走到颥怜身前,单膝着地高大魁伟的身躯才蹲下,右手捧着颥怜战战兢兢的小脸蛋,直视着他惊鹿一般的眸子道,“小家伙,汝不是孤儿,秅娃儿便是汝姊。汝祖父貔晟大人的血不会白流,国仇家恨本使给汝报!”

      颥怜一直低着头,血海深仇深藏在他小小的心灵,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或许班超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或许他知道眼前这个山一般的男人便是他的依靠,他慢慢抬起头,泪珠簌簌滚滚而落,面向班超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恰在此时,淳于蓟、胡焰穿好襦服后又一起返回大帐,见班超单膝跪地与两个小人相谈甚欢,颥怜和秅娃儿都在流眼泪,淳于蓟给秅娃儿一个爆栗,“好好带着阿弟,不准欺负他,出去玩儿去罢!”

      等秅娃儿牵着颥怜的手一起走出大帐,呈匉从桢中城送来的十几车冰块也到了。于是,冰盘内再次摆上巨大的冰块,大帐内一会儿便凉爽起来。

      纪蒿忧虑地通报道,“吾路过勒丘城时,莎车国大法师色决漪刚在勒丘城讲完佛法,又启程向盘橐城去了。疏勒国无法师,这老贼是齐黎心腹,便是个大斥侯,正是最易出事的时候,总让他来去自由,总不是办法!”

      前些年,疏勒国让前国王龟兹人兜题玩坏了,穷困凋零,民不聊生,国内寺院基本被毁坏,僧侣也基本被屠杀殆尽,剩下的都逃到周边诸国。而相邻的于阗国、莎车国都是大佛国,于是,莎车国大法师色决漪便每年几次到疏勒国弘法,信徒甚重。

      众将都不信佛,也不懂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从在白山蒲类国开始,班超对西域各国佛事从来战战兢兢,既未反对又不热心。当年,先帝在雒阳西门外建白马浮屠,鼓励吏民向佛。楚王刘英则用黄老浮屠交结百官,意图谋反。三辅“大善人”司马瑞造浮屠拢信众,却与司马南勾结羌胡,差点酿成大祸。

      可汉使团下疏勒后,他面临的另一难题,恰是佛事。西域各国都信佛,僧侣是个特殊群体,在各国来去自由,娶妻蓄婢,甚至出将入相。国王忠与许多贵族、吏民都是信众,莎车国大法师色决漪现在便是疏勒信众心中的大佛,每次来疏勒弘法,国王忠与众多贵族必亲自接待,你不让他来讲佛布道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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