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这是谁咬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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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那人一把捉住那柄在他脸侧摩挲的如意,又将头别开去,沉声回答,只是那语气,竟有些……撒娇意味。
夜云熙就觉得有些奇了,往日冷脸寡言,至少还有些规矩,她说什么,他都听,她问什么,他也答。可今日,却是冲她顶撞,没有招他惹他啊?这是那来的气?她心里飞快思索,揣测这其中缘由。想起今晨出门,见着他那杀神样,有些恍然,又问他:
“你昨夜让裴炎他们在雪地里站了一夜,还不够消气吗?”被鸾卫营合起伙来,打成那个样子,换着是谁,心里都有气吧,可这不也借着她的威风,将那些鸾卫小子折腾了一夜,也算是公报私仇了,应该觉得出了气,不应该还是一副……怨妇模样啊。
“不是他们。”果然,那人软了语气,应了一句。
可再仔细一琢磨,夜云熙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们,却又气鼓鼓的,那是在气什么?敢情这绕了一个圈子回来,还是在生她的气?可他……凭什么……生她的气?
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恨不得爆栗子招呼上去,极力平缓了几次呼吸,才压了要动手动脚的冲动。对付这个执拗之人,她也有些经验了,与其硬碰硬,跟他顶牛,倒不如,不急不慢地逗他,还要更有趣,也更管用些。
平了心气,换了副脸色,嘴角堆了些笑意,又学着曦京城里那些风流公子哥儿的做派,将那柄玉如意往他脸侧招呼,一边悠悠缓缓地说道:
“那就还是在生我的气啰,可你倒是说来听听,我怎么对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她学起坊间的浪荡样子,颇有些天赋,媚眼如丝,荡漾柔波,声音如水,婉转顿挫,纤手轻执如意,沿着那人的脸颊,耳根,脖颈,一阵轻刮狠抵,再往衣领里伸,就见着那人耳根开始渐渐泛红。果然,致胜法宝,就是逗他。
那人被她逗得实在无奈,转过脸来,伸手去抢她手中如意,她本想扬手闪开,不让他拿到,却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便由他抓了如意头,沉了声音,低呵一声:
“慢着!”
风玄墨正低着头,将如意从自己衣领处拿开来,被呵得一愣,抬起头来,就见着她凑了脸过来,瞪了一双水水的眼睛,往他脸上瞅。
夜云熙其实是在看他唇间,那嘴角唇边,像是有个结痂,淡淡的,依稀牙印,不甚明显,却又有些惹眼,惹得她心里突跳突跳的,便试着问到:
“这是……谁给咬的?”
那人一声轻笑,又转开头去,嘴角上扬,酒窝隐显,像是在极力……忍笑。夜云熙突然就觉得,这似笑非笑的模样,她似曾见过,且那唇角的牙印结痂,怎么也有些眼熟。又响起昨夜喝醉了酒,好像有段记忆空白,心中赫然跳出一个让她觉得恐怖的念头,便再试着怯怯的问了一句:
“难道是……我咬的?”
“不是,是给猫儿咬的。”那人又绷着声音否认,可那声音里,浸染着极力忍耐的笑意,满瞒地,是捉狭之意。
她算了听明白了,这人拿自己当猫儿骂呢,来不及去细想,自己怎么就在他嘴上留上记号了,只觉得眼前这木纳之人,一句低低哑哑的隐忍怨言,比那些舌绽莲华的风流调笑,还要……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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