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暴风骤雨10】-《唐朝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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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之世的皇子与纷乱之世的皇帝,身份上也形成了强烈反差。安史之乱的混乱政局,给了他施展拳脚的舞台,但他又不能对整个局势有很好的掌控,以至最后在几声悲鸣后无助地死去。
在他短暂的帝王生涯中壮志难酬,平叛大业没有取得最终胜利,给他和大唐帝国都留下了不小的遗憾。
他是位乱世天子,在致力于平叛的同时尝试解决天宝以来政治、经济体制运作中的各种弊端,并为身后的帝国打下了一定基础。
当然,由于他的主要精力在平叛,再加上本身才能与魄力都很有限,无法对后宫、宦官势力的膨胀进行限制,反倒给安史之乱后的重建留下了的隐患,这是李亨个人的不幸,也是大唐帝国的悲哀。
《
旧唐书?肃宗本纪》中有一段对李亨时代的总体评价,对其父子两人的评价有些过头,但写得十分精彩。我们不妨原原本本地欣赏一下:
臣每读《诗》至许穆夫人闻宗国之颠覆,周大夫伤宫室之黍离,其辞情于邑,赋谕勤恳,未尝不废书兴叹。
及观天宝失驭,流离奔播,又甚于诗人之于邑也。
当其戎羯负恩,奄为豨突,豺豕遽兴于毂下,胡越宁虑于舟中,借人之戈,持之反刺,变生于不意也。所幸太王去国,豳人不忘于周君;新莽据图,黔首仍思于汉德。是以宣皇帝蒙六圣之遗业,因百姓之乐推。
号令朔方,旬日而车徒云合;旋师右辅,期月而关、陇砥平。故两都再复于銮舆,九庙复歆于黍稷。
观其迎上皇于蜀道,陈拜庆于望贤,父子于是感伤,行路为之陨涕。
昔太公迎子,或从家令之言;而西伯事亲,靡怠寝门之问。曾参、孝己,足以拟伦。然而道屈知几,志微远略。
残妖未殄,宜先恢复之谋;余烬才收,何暇升平之礼。方听王玙伏奏,辅国赞成,绀辕躬籍于春郊,翠幰(xian,车上的帷幔)先蚕于茧馆、或御殿晓宣时令,或登坛宿礼贵神。礼即宜然,时何暇给。
钟悬未移于簨虡(zhuanju,古代悬挂钟磬鼓的木架,横杆叫簨,直柱叫虡),思明已陷于洛阳,是知祝史畴人,安能及远。
犹赖大臣宣力,诸将效忠,旄头终陨于三川,杲日重明于**。比平王之迁洛,我则英雄;论元帝之渡江,彼诚么麽。
宁亲复国,肃乃休哉!
赞曰:
犬羊犯顺,辇辂播迁。
凶徒竟毙,景祚重延。
星驰蜀道,雨泣望贤。
孝宣之谥,谁曰不然?
刘昫在这篇评论中,将安史之乱比作西周、东周的交替而感伤。
他将李隆基比作周太王姬亶父(danfu),将安禄山、史思明比作篡汉的王莽,甚至还将李亨比作“宗圣”曾子(曾参,《孝经》的作者)。
不仅没有对李亨做过多指责,反而认为:他在大臣、将领的忠心扶持下,比起周平王姬宜臼东迁、晋元帝司马睿南渡强多了,毕竟大唐没亡国嘛!
但欧阳修的《新唐书》就不是那么客气了,他总结了唐朝此前的历次“禅让”后发现:李亨要是不自行即位应该也能平定叛乱,他自行接班反而暴露了父子矛盾,可能对统治不利。
欧阳修认为:“天宝年间发生安史之乱,皇帝李隆基出逃。当时,李亨以太子的身份统兵讨伐叛逆,绝对是恪尽职守。
但是,以唐僖宗李儇时代的事情来看,唐政府的威信和朝廷的纲纪还在,但还不能和李隆基时代相提并论。所以,李儇逃到了四川,藩镇齐心协力还是剿灭了黄巢。
由此可见,即使李亨不做皇帝,也可以攻破叛贼。除了睿宗李旦出于诚心而让位,高祖李渊、玄宗李隆基的‘禅让’都不是出于本心。”
总之,李亨在位不过5年多,但经历却是一波三折。其执政期间唐朝中央政权逐渐瓦解,是唐朝走向没落的开始时期,很多事件对后世有较为深刻的影响。
他去世时“安史之乱”仍在继续,他的草草收场,给他儿子李豫留下了更大的难题和挑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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