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看花了眼-《毒宠倾城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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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沉吟道:“嗯,那我出个什么题目好呢?陆姑娘,你这样聪明可爱,我很是喜欢,这个题目可不能出得难了,要是万一陆姑娘你答不上来,我岂不是少了个闺中良伴?”

    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瞅了瞅小七。

    小七提起来的心登时落回了肚子里,这个促狭的鬼丫头!他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陆雅晴却不说话,一眨不眨地看着若水,知道她越是这样说,这题目就会出得越难,她丝毫不敢松懈。

    却听若水漫不经心似地道:“这样吧,我就出个最简单的题目好啦,请陆姑娘做一首七言律诗,里面包括从一到十这十个数字,这样可好?”

    只是一首七言律诗?里面嵌入数字?

    陆雅晴乍一听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也太过简单了吧!

    她简直压抑不住自己心头涌上来的狂喜,目光再一次向太子殿下瞧了过去,这个风姿如仙的少年,很快就会变成自己的夫君,能得如此良人相伴,此生无憾矣!

    听了若水出的题目,夏千秋也忍不住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个比之三步成诗何止简单太多,连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张口成诗。太子妃难道当真是看上了这个陆雅晴不成?她暗中咬了咬牙,又气又嫉。

    “陆姑娘,题目我已经出了,我从一数到十,等我数到十的时候,陆姑娘想必已经做好了诗,就请陆姑娘大声念出来好么?”若水神情极是温柔,笑眯眯地道。

    “好!”陆雅晴想都不想地答道,心想,还用从一数到十么?我张口就来,她决定不等若水数到十,自己就大声念出诗来,好好震一震在场的人。

    若水微微一笑,屈起了一根手指,缓缓念道:“一……”

    陆雅晴的脑中飞速转着,琢磨着诗句。很快就听到若水念到了:“四……”

    她微微一惊,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个题目乍一听上去,真是容易不过,可仔细一推敲,发现要把这一到十的数字按顺序连成一首诗,却似乎并不那么容易。

    她皱眉凝思,好几张欲待张嘴,又闭了起来,想来想去,总是找不出合适的句子,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不由得心头发起急来。

    若水屈指的速度并不快,但陆雅晴全身沉浸在思考之中,却觉得只一忽儿的功夫,若水已经数到了“九……”

    陆雅晴悚然一惊,抬起眼来,只见若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屈下了最后一根手指,缓缓说道:“……十!”

    陆雅晴额头上冒出冷汗,脸上的从容淡定全都消失不见,她张着嘴巴,两眼瞪得大大的,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夏千秋看到她的窘态,忍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来,讥刺道:“陆大小姐,太子妃已经数到十了,你的诗呢?快点大声念出来,让我们听听啊。”

    在若水数数的时候,她也在脑中构思着诗句,却发现这个题目听着简单,仔细琢磨起来,却是再难不过。

    做诗讲究的是言简意赅,境意深远,原本以数字入诗,就是诗文大忌。细想一首七律诗加起来不过二十八个字,若水这个题目出的却是在这二十八个字当中包含十个数字,还要按顺序排列,听起来确实不难,可当真要做,却是难如登天,就算是饱学仕子,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一挥而就,做出一首天衣无缝的律诗出来。

    若水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原因,故意挖了个坑,让那陆雅晴不知不觉地跳了下去。

    夏千秋此时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看向若水的目光中,除了崇拜还有深深的敬畏,暗叹一声,这样的女子只可与之为友,万万不可与之成敌。

    陆雅晴的脸憋得通红,她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向她看了过来,她越是着急,脑中就越是一片混乱,夏千秋的话更是像锥子一样刺进了她的耳膜,刺得她浑身都痛了起来。

    少女们奚落嘲弄的声音此起伏起。

    “哟,刚刚不是还夸下海口,能三步成诗吗?这会儿怎么哑巴啦?”

    “就是,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还好意思吹牛。”

    陆雅晴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黑,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忽然把脸一转,一双冒火的眸子紧紧盯着若水。

    若水却是一脸好整以瑕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含笑,道:“陆姑娘,时间到了。”

    她略带调侃的语气让陆雅晴差点爆发,她重重地咬着牙,才勉强控制自己没有大吼出声。

    “太子妃,你这分明是故意为难!从一到十的数字嵌入七言律诗,如何能够做得出来?”

    “做不出来吗?”若水慢悠悠地道,好笑地瞧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忽然转头去瞧夏千秋,“夏姑娘,你觉得我这个题目出得难吗?”

    刚才嘲笑夏千秋的少女里面,数这个陆雅晴的声音最大,夏千秋没想到若水会帮自己出头,看到陆雅晴在若水手里吃瘪,她只觉得十分畅快,听到若水相询,她抿嘴一笑,说道:“一点也不难呀。”

    若水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脸来,笑眯眯地瞅着陆雅晴:“陆姑娘做不出来,那之前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也办不到啦,想做太子殿下的侧妃,总要有真才实学才行。”

    言下之意,自是嘲讽这陆雅晴乃是绣花枕头一肚子草包。

    少女们听得十分欢乐,再次吃吃地笑了出来。

    陆雅晴被若水刺激得肺都要炸了,她冲口而出道:“我是做不出来,太子妃您有真才实学,不妨做一首七言律让我们大伙儿洗耳恭听。”

    “别说是七言律诗,就算是五言律诗,嵌入这十个数字,又有何难?”若水轻描淡写地道。

    大殿中懂诗的人不由都吸了口凉气。

    大伙儿都知道,五言律诗一共只有二十个字,却要有十个数目字,还要诗意隽永才能可称为诗,这难度比七言律更要大了数倍,太子妃这话……可不是夸口?

    当下人人都向若水瞧了过去。

    陆雅晴的眼中一亮,仿佛终于找到了若水的弱点,她勾了勾唇角,“那就请太子妃吟一首五言绝句,我们洗耳恭听。”

    若水微笑起来,“那你就听着。”

    她略一侧头,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念了出来:“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

    陆雅晴和夏千秋都呆住了。

    这短短的二十个字,不但包含了十个数字,而且极其生动勾勒出一副山村田园的悠闲风光,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大殿中自然也有饱读诗书的儒学之士,仔细地琢磨着若水随口咏出来的诗,不由大声叫起好来。

    姚皇后脸上的笑意僵在了嘴角,她目光阴郁地看着陆雅晴,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若水不再去理会呆若木鸡的陆雅晴,迈步向下一个少女走去。那少女早就惊得呆了,她被若水的容光气势所慑,看到若水向自己走过来,只觉得腿肚子直哆嗦,突然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个举动,显然是自动弃权了。

    若水站住脚步,对剩下的少女们一个个瞧了过去,只瞧得少女们个个心慌意乱。

    小七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说道:“太子妃,你可要睁大眼睛,为本王好好挑选几位才德俱备的侧妃,那种滥竽充数的草包,本王不要!”

    若水闻言,不由抿唇一笑。

    他此言一出,那陆雅晴就像被人在脸上重重抽了个巴掌,两腿一软,“咚”地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羞臊无比。

    少女们刚刚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突然想到太子殿下的言下之意,不由都寻思起来。

    自己貌不如陆雅晴,才不如夏千秋,太子殿下连那两人都瞧不上,难道会瞧得上自己么?自己可千万别像这陆雅晴一样,在众人面前出丑啊。

    于是好几名少女不引人注意地悄悄落了座,一时之间,大殿中站着的少女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这位姑娘,尊姓大名啊?”若水看向一名身材略矮,体态丰腴的少女。

    “回太子妃的话,我姓辛,名碧竹。”那少女一张鹅蛋脸,容貌举止很是端庄。

    若水点头道:“不知道辛姑娘有何特长?”

    辛碧竹庄容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碧竹读书少,于这德行二字,却是不敢有亏。”

    “如此说来,辛姑娘是德行出众,很好。”若水微笑道:“娶妻娶德,这德行二字确是极为重要,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位辛姑娘,您可还满意?”

    小七抬起眼,淡淡地打量了一眼辛碧竹,没好气地道:“全凭太子妃作主。”

    若水笑道:“我看这位辛姑娘端庄稳重,我是极满意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请问辛姑娘。”

    辛碧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太子妃请问。”

    “如果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同时落入水中,辛姑娘你会先救谁?”若水眼珠一转,突然问道。

    “这、这……”辛碧竹一下子愣了,若水的这个问题稀奇古怪,她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来,想了一下才道:“回太子妃,碧竹不会游水。”

    “不会游水,便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水中挣扎而置之不理吗?这就是辛姑娘引以为傲的德行二字?”若水毫不放松地追问道。

    “这、这……”辛碧竹被若水质问得瞠目结舌,满脸通红,她咬了咬牙,飞快地看了姚皇后一眼,答道:“那,那我先救皇后娘娘。”

    “是吗?如果你嫁予太子殿下为侧妃,你也会先救皇后娘娘吗?”

    “是。”辛碧竹隐隐觉得不妙,可是又不得不答。

    “太子殿下是你夫君,方才皇后娘娘亲口说道,夫为天,妻为地,你身为人妻,遇到危难,居然不先救自己的夫君,你有何脸面提这‘德行’二字!”若水毫不留情地斥道。

    “啊……那我先救太子殿下……”辛碧竹马上改口,硬着头皮答道。

    姚皇后的脸色登时一沉。

    “皇后娘娘乃是国母,你身为人媳,居然先救自己的夫君,岂不大违孝道?难道在辛姑娘心里,这孝道就算不得德行吗?”

    辛碧竹被若水绕得头晕脑胀,再也分辨不出,迷糊道:“那、那我该先救谁啊?”

    “先救谁?你也好意思问!等辛姑娘当真懂得这‘德行’二字的真谛,再考虑先救谁吧。”若水讽刺了她一句。

    辛碧竹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皱眉苦苦思索,嘴里嘀咕着:“救谁好呢?啊!我不会游水啊,我谁也救不了啊。”她恍然大悟。

    老八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乐了出来。

    大殿中的少女们不知何时都悄悄地落了座。

    若水环视了一周,转头颇为遗憾地看向小七,说道:“太子殿下,这里的姑娘好像都不太愿意嫁给你为侧妃,该怎么办呢?”

    小七努力板起了脸,正色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只好辜负皇后娘娘的美意了。”

    姚皇后一直挂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策划得如此周密的一招棋,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二人化解于无形。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道:“看来这些姑娘都不中太子殿下的意,那侧妃之事,不妨慢慢再选。”

    “多谢皇后娘娘费心,太子妃,以后这为本王选妃一事,就全交与你,本王相信你的眼光。”小七看着若水,神色郑重。

    “太子殿下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若水也正色答道。

    他二人一搭一档,一唱一和,姚皇后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用力压着太阳穴,想止住那一阵阵的头痛欲裂。

    这一场为大张旗鼓开始的为太子殿下选妃的闹剧,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偃旗息鼓了。

    在这一场戏中,圣德帝和邹太后几乎一言不发,默不作声地看完了整场戏,直到最后落幕而终。

    曲终人散,夜半更深,元华殿中的满堂宾客早己散尽。

    圣德帝搀着邹太后的右臂,缓缓而行。身后远远地跟着一众太监侍卫,护送二人前往太后寝宫。

    “母后,您安排下的这出戏,可还看得满意?”

    邹太后久久不出声,圣德帝忍不住开口询问。

    邹太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转头道:“皇帝,你觉得呢?”

    圣德帝点了点头,道:“母后慧眼识人,果然才堪大用。”

    邹太后笑着拍了拍圣德帝的手背,说道:“所谓后浪推前浪,那孩子说得好啊。”

    “老七比孩儿有福气。”圣德帝忽然叹息一声。

    邹太后眉头微皱,淡然道:“皇帝,你还预备继续纵容下去吗?”

    圣德帝露出深思的表情:“孩儿知道母后的意思,在没弄清真相之前,孩儿不想轻举妄动。”

    “嗯,只是你要小心提防。”邹太后慢慢地道,二人渐行渐远,没入黑暗之中。

    今夜的一场风波虽然变得风平浪静,但是平波之下,仍有暗流涌动。

    小七和若水回到府中,虽然时辰己晚,青影仍然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外。

    “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全部备齐。”青影呈上一个布包。

    小七一愣,马上意识到这是若水让青影准备的材料,他伸手接过,点了点头:“青影,你先下去休息吧。”

    青影退下去之后,两人回进卧房,小七把那包材料放在桌上,怔怔地坐在桌边,半晌不语。

    “小七,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这棺椁中的尸骨当真是你母后?”若水点亮了烛火,转头看见小七的表情,马上猜出了他的心思。

    小七低低地叹了口气,伸臂揽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她的身体柔软温暖,抱着她,他觉得自己冰凉的心慢慢了有了一丝暖意。

    若水柔声道:“小七,我相信你的感觉,我也相信蛊王的话,既然青影已经把材料备齐,我想现在就去试验。”

    小七看着她眼底的疲累之色,心疼地道:“此事不急,明儿再试不迟。你累了一夜,早点休息吧。”

    若水轻轻一笑,从他怀中挣了出来:“如今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你要是不知道答案,今夜你睡得着吗?”

    她非常了解小七现在的心情,他抱的希望越大,就越是害怕失望。

    蛊王的那番话,让他心如死灰的心突然升起了一道希望的火苗,得知自己去世二十年的亲娘尚在人世的消息,让他喜悦欲狂,却想信又不敢信。

    如今事情的真相就在眼前,只差一步就可知道结果,就像是近乡情更怯,距离真相越近,就越是不敢靠近。

    小七点了点头,他确实无法安睡,长长地吸了口气,决心面对现实。

    “好,需要我做什么?”他抬眸定定地看着若水。

    若水嫣然一笑,道:“你就乖乖的坐在这里,我先去准备一下,过一会儿,还需要劳烦小七公子损失您的龙体,赐小女子一滴龙血。”

    小七忍不住一笑,激动不安的心情稍稍平复。

    若水取了药包,走出房外,他们的院中有一个小厨房,此时里面已经静悄无人。

    若水燃起一只小炭炉,将小七从皇陵中取回的指骨放进一只药罐,添加水和药材,开始煮了起来。

    只有用这些特殊药材炼制过的骨骼,采用鲜血滴骨法才可以正确断定双方的血缘之亲,如果不经由药材炼制,骨质疏松者滴血可融,骨质紧密的则不融。

    等到药水煮了三沸之后,若水熄掉炭炉,从药罐中夹出指骨,回到房中,掩紧了房门。

    小七的神色再次紧张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若水用药材炼制过的骨头,颜色已经变得洁白如玉,在烛光照映下,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若水取过一张银箔,将骨头放在银箔上,再取出一枚金针,对小七道:“右手。”

    小七缓缓伸过手去,若水深深看他一眼,咬了咬唇,轻轻在小七食指上一扎,挤出一滴鲜血,“嗒”地一声,正正好好地滴在那一小截指骨上。

    两个人一齐睁大了双眼,屏着呼吸。

    只见鲜红的血滴在指骨上没做丝毫停留,沿着骨头流在银箔上,那小截骨头仍然像玉一样洁白。

    看到这个情形,若水长长地出了口气,虽然她心中早就有了判断,可是直到亲眼所见,这才疑窦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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