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以命偿命-《毒宠倾城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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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了三人和那胡须汉肩膀上背着的麻袋,眼前一亮,赞道:“蓝家兄弟果然了得,一出马就成功,比那冯家的小子强百倍!”

    胡须汉子目光在厅内一扫,奇道:“泰长老,冯老三和冯老五还没回来?”

    那泰长老摇摇头,“呸”的一声,往金砖地面上吐了一口浓痰,骂道:“那就是两个屁用不顶的家伙,让他们去抓一个屁用没有的小子,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来

    !蓝老大,蓝老二,还是你兄弟两个厉害!”

    蓝老大就是那胡须汉子,听了泰长老的脸,脸上忍不住得意的一笑,道:“都说这小丫头片子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精明,我和老二安排了好几个妙计,哪知道真是忒瞧得起她了,我们只用了一条,这丫头就傻乎乎的自投罗网,被我和老二手到擒来!哈哈,哈哈哈!”

    蓝老二也“嘿嘿”的笑了几声,说道:“这小丫头虽然脑筋不灵,可是这一张脸蛋儿长得确实水灵得紧。”

    那泰长老眼睛冒出精光,道:“当真?解开麻袋,让我瞧瞧。”

    蓝老大忍不住瞪了蓝老二一眼,似乎怪他多嘴。蓝老二也自知失言,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泰长老见二人不动,白眼一翻,冷冷的道:“怎么,你二人只听族长的话,我泰长老的话就是放屁不成?”右手食中两指捏住左手大拇指上戴着的一枚花纹古怪的圆环,缓缓转动。

    蓝老大一瞥之下,脸色大变,忙道:“不敢,泰长老的吩咐,蓝老大自然照办。”

    说完把麻袋放在地上,解开绳口,小心翼翼的把若水抱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若水双眼紧闭,兀自昏迷不醒。

    厅中坐着的人纷纷向她瞧去,一见之下,好几人站起身来,发出“呀”的一声,声音中满是赞美之意。

    那泰长老更是双眼一亮,忍不住走下座来,走到若水身前,猫下腰细细打量,脸上神色垂涎欲滴。

    泰长老目不转睛的对着若水看了好一会儿,好几次想伸手去摸,看了看周围族人的眼光,又缩了回来。

    他直起身子,走回去坐回了座位上,淡淡道:“蓝老大,你给她用的是曼陀罗花的花粉?”

    蓝老大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答道:“是,族长吩咐,不得伤了她的性命,这曼陀罗花粉只会让她迷醉不醒,却不伤身。”

    “唔。”泰长老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眼若水,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道:“就是这小丫头破解了我的阴蛇蛊?看她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般本事,定是有人出卖了我,把这解蛊之方告诉了她!”

    说完,刀锋般的眼神对着蓝老大一转。

    蓝老大身子一哆嗦,连连摆手,一脸惶然道:“泰长老,不是我,不是我说的。”

    泰长老冷嗤一声:“我知道不是你,你也没这个本事!定是那个出卖了咱们族人的叛徒!”

    他恶狠狠的又往地上吐了口痰,看了看厅外的天色,不耐烦道:“冯家那两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你先把这丫头带下去,等抓到了那叛徒,族长开祭堂再带上来,让他们当堂对质!”

    蓝老大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答应了一声,和蓝老二一起,抬着若水到了一间大屋,放在床上,屋里陈设华丽,屋角燃着香炉,散发着淡淡龙脑香的味道。

    蓝老二向床上的若水瞧了瞧,不放心的问道:“大哥,要不要把这丫头绑起来?万一她醒了……”

    蓝老大白他一眼:“怎么?你信不过我亲手练制的曼陀罗香?这丫头吸了我的花粉,最少要昏睡十二个时辰,等晚上族长开祭堂之时,我再给她解药。老二,你在门口守着,提防有人进来动这丫头,族长吩咐了,绝不能伤了这丫头一根汗毛

    。”

    “是,是。”蓝老二抓抓头皮,奇怪道:“大哥,你说族长对这丫头是个什么意思?巴巴的让我们抓她回来,还不让伤了她?”

    “我怎么会知道,族长既然这么吩咐了,咱们照做就是。”蓝老大没好气,训斥道:“你刚才险些坏了大事!泰长老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要是他动了那丫头,族长面前你我二人怎么交待?”

    “大哥,我错了!”蓝老二哭丧着脸。

    “行了,去外面守着去,别让人进来,也别站这丫头跑了,我去布置下祭堂。”蓝老大匆匆走了出去,蓝老二看了看若水,也跟在蓝老大身后出了房间,带上房门,守在一旁打起盹来。

    若水听了半天,屋里再也没有别的动静,悄悄睁开眼来。

    很好,很顺利。

    一切和她预料的一样,那伙人果然按捺不住,张口终于咬上了她这个大饵。

    从那瘦削汉子刚出现在她眼前,她就注意到了那人露出来的破绽。

    那人故意把脸熏得乌黑,但却忽略了他露在外面的脖子和双手。

    若水这几天从小七暗中调查得来的消息得知,那苗疆位于东黎国的西南部,地处潮湿阴暗,当地的大部分居民都会得一种皮肤病,叫做癣斑。

    若水一眼就看出,那汉子颈后和手腕处,生了好几块湿癣,正好将计就计。

    她这几日身上一直带着灵犀丸,百毒不侵,但她兀自不放心,生怕这些苗人用的药物有什么特异之处,连灵犀丸也解不掉,于是又在口里含了一粒谷永春送的凝香丸。

    这药丸果然神奇,若水含在嘴里,只觉头脑异常清醒,只是先前一直被装在麻袋里,她无法看到自己究竟被这两人带到了什么地方。

    若水抬眼,观察着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

    身下的床榻是材质昂贵的香檀木雕就的如意月洞床,房间里弥散着的龙脑香更是价值不菲。

    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这样舒适华丽的所在,应该就是那伙来自苗疆的神秘人在帝都的落脚之处,也就是那只幕后狐狸的一个巢穴。

    若水轻轻动了一下,装晕装了这么久,她的手足都有些麻木了。她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从半透明的窗纸中,她看到那个瘦削的蓝老二正靠在门前的廊柱上,露出了半颗脑袋。

    她悄悄透口气,琢磨着刚才听到的讯息。

    听那个泰长老刚才说的话,自己要等到晚上才能见到他们这伙神秘人的首领,也就是他们的族长,那个用蛊如神的老者。

    可是说的开祭堂和叛徒又是怎么回事?

    那泰长老的话中之意是说他们这伙人里出了叛徒,而那解除阴蛇蛊毒的方法是那个叛徒告诉自己的,可那明明是自己想出来的,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他们这伙人!

    若水皱着眉,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轻轻咳嗽一声,蓝老二正在打盹,听到声音,猛然跳起身来,一看来人,马上堆了满脸的笑,叫道:“泰长老,您怎么来啦。”

    若水心头一跳。方才在大厅之时,她虽然闭着眼睛装晕,仍然能感受到那泰长老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是一种让她厌恶之极的目光。

    只听那泰长老“嗯”了一声,问道:“那丫头呢?”

    蓝老二对着房里一努嘴,答道:“在房里,还没醒,大哥说等到晚上开祭堂的时候再给她解药

    。”

    “是么?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祭品准备得如何了?”泰长老双眼一瞪。

    蓝老二缩了下脖子,嗫嚅道:“大哥让我在这守着,怕那丫头跑了。”

    “蓝老大不是给她用了曼陀罗香么?怎么会跑?还不快去?”

    蓝老二到这时候,哪还不明白泰长老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想起大哥说的话,大着胆子说道:“泰长老,这丫头是族长吩咐抓来的,族长说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了她的性命,再说,咱们苗人的族规,已经成了亲的男人不得、不得……”

    他看着泰长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越说越小,直到紧紧闭上了嘴巴,心中一个劲的后怕。

    泰长老从怀中摸出两根薄薄的竹片,蓝老二一见,大惊失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叫道:“泰长老,手下留情。”

    泰长老却不看他,两根竹片轻轻一击,蓝老二只觉双腿膝盖中一阵剧痛,像是被用刀锯切割一样,只疼得满地打滚,想呼叫喊痛,却发不出声音来。

    “你小子中了我的蔑蛊,还敢多嘴多舌,坏我的好事?”泰长老阴阴一笑,将两只小竹片又放回了怀里,冷声道:“这次先饶了你,给我乖乖的守在门口,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蓝老二只觉死里逃生,哪里还敢反抗,连连点头,喉头发哑,还是发不出声音来。

    若水在房里听到这一幕,暗暗心惊,这苗疆的蛊毒果然千奇百怪,这蔑毒自己就从未听过。

    这泰长老明显对自己不怀好意,而且他周身是蛊,自己可千万不能让他近身。

    该怎么办呢?

    若水眼珠一转,暗想,你有蛊,我也有毒,咱们就先来比试一下,看是你的蛊厉害,还是我的毒术略胜一筹!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透明小丸,丢进香炉,那小丸遇热融化,无色无嗅。

    若水又取出一包药粉,伸手一挥,那包药粉便纷纷扬扬的洒散在周围的金砖地上。这包药粉是她出嫁之前那几天闲来无事所制,用的是胡蔓草的叶子加枯萎了的花瓣,又添加了一些天麻磨成的细粉,本身也是无毒,却有镇痛去痒的功效。

    但是胡蔓草的粉末,如果遇到了*丸中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那药粉就会瞬间变成剧毒之物。

    如果那秦长老敢进来行那不轨之事,就让他尝尝自己为他准备的大礼吧。

    若水刚刚闭上眼睛装晕,房门已经被那泰长老推开,蓝老二膝盖仍然疼痛,丝毫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泰长老一脸邪靡的笑容,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泰长老心中也有些发虚,他贪花好色,族人尽知,但苗人有严厉的族规,已经成亲的男子必须对自己的妻子保持忠诚,否则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所以他虽然垂涎若水的美色,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乱来,但要是让他忍住不碰,那也比登天还难。

    他用蔑蛊制住了蓝老二,料想那胆小的家伙绝对不敢把自己的事泄露出去,而若水又中了曼陀罗香,昏迷不醒,绝决发现不了,这才大起胆子,进来偷香窃玉。

    他见若水侧卧于榻,身姿曼妙,哪里还忍得住,只想着速战速决,三两下除了衣衫,便往床上一扑。

    哪知他身子还在半空,猛然间觉得足底一麻,整个身体都跟着变得没了知觉,像个木头一样,从空中摔了下来,掉在床边地上,打了几个滚

    。

    泰长老心中大骇,只当自己被人偷袭,哪知道他睁眼一瞧,房里除了自己和床上的若水,再也没有半个人影。

    而若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显然并未清醒。

    泰长老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全身上下像是钻进了无数的小虫子,沿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往里钻,又痛又痒又麻,尤其是两只足底,更是痒得钻心,痛得难熬,忍不住大声呼号出来。

    声音凄厉,有如杀猪。

    蓝老二在屋外听到泰长老的惨叫声,吓得腿都软了,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心想去瞧,又怕惹怒了泰长老,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瑟缩不前。

    “蓝老二,混蛋,救我,快救我……”泰长老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传了出来,蓝老二这下才敢冲进屋去准备救人。

    可是他刚一踏进门口,就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两条腿打着哆嗦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只见那泰长老脱得一丝不挂,在地上滚来滚去,两只手不停的在身上各处抓挠,只挠得全身上下全是血痕,边挠边惨叫。

    蓝老二也是平时和毒物打交道的,一见泰长老这般情形,就知道他定是中了毒。

    可中了什么毒,他却半点瞧不出,但这毒定然是厉害之极,他哪敢进屋,站在门口哆嗦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泰、泰长老,你等等,我这就去找族长,找族长来救你。”

    转过身,移动着两条像软棉花似的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泰长老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真想从怀中取出竹片敲击,彻底敲断了蓝老二那两条腿。他这是嫌自己这丑出的还不够大?要是去叫了族长,惊动了族人,看到自己这个模样,那真是颜面扫地,从此在族里都抬不起头来。

    他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却发现衣服被自己丢在了门口,他努力克制着不去在身上乱挠,翻滚着过去想先穿上衣服。

    哪知道他这一滚,地上的药粉沾得更多,只觉得连五脏六腑都发起痒来,痒过之后,更是像万虫噬咬般一样疼痛,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穿衣,两只手在全身上下拼命抓着,同时大声呼嚎。

    他心中明白,自己这是遭了别人的暗算,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至于这暗算之人,他绝对想不到是床上昏迷不醒的若水,心中把一个人恨到了骨子里。

    在他们蛊苗一族,能把毒术用到这般出神入化之境的,就只有一个人!

    他象条蛇在地上翻滚着,抓挠着,诅咒着,眼中却射出比毒蛇般更恶毒的光芒……

    若水闭着眼睛,听着泰长老一声惨过一声的嚎叫,心中只觉得痛快。

    同时她的心跳也不由加快,那个蓝老二说去禀报族长,那么,自己一会就能见到他们的那个首领,那个神秘的老者,毒蛊双绝的高手。

    果然,过不多时,门外响起了数人的脚步声,还有蓝老二沙哑的哀求声。

    “族长,你救救泰长老,救救泰长老吧。”

    他倒不是真关心泰长老的死活,但他中了泰长老的蔑蛊,若是施蛊者死亡,那他也会跟着一命呜呼

    。

    若水心头一跳,暗想,来了!

    她不敢睁眼,仍是闭得紧紧的,身子一动不动。

    房门被那蓝老二推开后,就再没关上,外间的空气流动进来,香炉里的透明小丸的药气早就挥发殆尽,若水相信,就算是那神秘族长毒术再高,也不会察觉出来。

    脚步声停在了门前,除了那泰长老不停的惨叫声,再没一人发出半点声音,就连一直喋喋不休哀求救人的蓝老二都闭上了嘴巴。

    若水觉得太奇怪了,忍不住偷偷眼睁一线,对着门口的方向瞧去。

    然后她的心猛然一跳。

    是他,一定是他!

    这就是那个小七遍寻不获的神秘老者,毒蛊高手!

    那老者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似帝都中人,须发全白,弯腰曲背,头上围了一条蓝黑色土布,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土布制成,脚上穿着六耳麻鞋,和那泰长老一身华贵异常的打扮截然不同,倒是颇出若水的意料之外。

    毒手蛊王!

    这四个字一下子钻进若水的脑海中。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毒手蛊王会是这样一副形貌。

    如果他换上了普通人的衣衫,就和帝都里那些寻常所见的老者们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一双眼睛看起来浑浊,但偶一睁开,却透着精光。

    若水不敢再瞧,又闭上了眼睛。

    那老者身后跟着几名本族的子弟,他们看着泰长老的惨状,一个个吓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那泰长老染上的怪毒传到了自己身上。

    “蓝老二,去把他扶起来,穿上衣服,这成什么样子!”那老者声音苍老,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蓝老二哪敢上前,苦着脸结结巴巴的道:“族长,他、他身上有、有毒啊,我、我要是、要是……”

    泰长老气得肚子里大骂,好你个蓝老二,平日里对我百般讨好,今天居然怕我身上的毒传给你,等老子好了,非要你的好看!

    “去吧,已经没毒了。”那老者弯着腰,慢慢的走进了室内,若是不知道他的名头,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儿,会是在苗疆让人谈及色变,寝食难安的毒手蛊王。

    蓝老二虽然心中害怕,但是对族长的命令却不敢违背,只好踮着脚尖,一步步挪到泰长老身前,两根指头提起他脱下来的外衣,胡乱罩在泰长老的身上。

    “族长,救我,痒死我了,不,痛死我了!”泰长老的脸涨得通红,却又忍不住开口向蛊王哀求救命,他害怕自己的眼中露出怨毒之色,紧紧的闭上眼,张口大叫。

    这泰长老在族中的地位仅次于族长,这次出来的苗族子弟对他都是又敬又畏,突然见到他这般光溜溜的出现在这里,再一看屋里的情形,大家都明白这泰长老定是犯了贪花好色的瘾,想来偷香,却遭了毒手。

    各人虽然对泰长老的作为很是不齿,但毕竟他在族中地位甚高,大家也不敢得罪他,只好跟着求情。

    “族长,您看泰长老疼成了这般模样,您可有什么办法救他一救?”

    大家心里都想,这下毒之人除了族长,再无旁人,可是对族长用什么办法对付的泰长老,众人都一无所知,却对族长的下毒之术更增敬畏

    。

    那老者心中也是好生奇怪,他的一双眼睛虽然年老,但仍是锐利之极,在这室内一扫而过,没发现半点毒物的痕迹。

    只有一样,他蹲低了身子,伸手在地上一抹,手指上沾了一点若水洒下来的药粉。

    他目光敏捷,这药粉一看就是无毒之物,当下嗅了嗅,又放到舌尖舔了舔,更加证实了自己先前的判断。

    他毕竟是用毒大师,虽然没发现这毒是从何处而来,但对于如何医治,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只要瞧了那泰长老中毒的症状,他就心中有数。

    他之所以迟迟不出手,就是想给这泰长老一个教训。

    这时见他已经受够了折磨,便对着身后的几人吩咐道:“把泰长老抬下去,取一个大桶,桶中注满热水,水中放入蓝甘草,金银花,百味菊,让他浸上一个时辰。”

    几名族中弟子答应着,七手八脚的把泰长老抬了下去。

    “多、多谢族长。”泰长老微微睁眼,一双通红的眼睛充满怨毒的看了一眼老者的背影,然后又闭上了,继续惨呼不己。

    若水听了那老者说的治疗方法,心中一动。

    暗赞此人果然是高手。

    他用的这个法子并不是以毒攻毒,也并没有找到自己下毒的手法,更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么毒药,他就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法子,就是不管你用的是何种毒物,都可以用这个法子将毒素逼出体外。

    但是这个方法虽然可以驱毒,也有一个弊端,它只能驱除中毒者体内大部分的毒性,还会有少许留在中毒人的体内,如果不使用对症的解毒之法,中毒人还是会受到不小的折磨。

    若水心想:看来这老者对那泰长老的作法也颇有不满之意,这是对他小施惩戒啊。

    那老者等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并未离开,而是在室内徘徊踱步,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若水的心怦怦直跳,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老者神秘莫测,无形中给她一种巨大的压力,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流水仰望着高山一般,变得渺小之极,她好生奇怪,就连她在现代的师傅,都不曾让她有过这种感觉。

    她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被他发现破绽。

    当下屏着气,缓缓的呼吸。

    那老者转了几圈之后,忽然停了下来。

    “小姑娘,既然醒了,为什么还要装睡?”

    若水不由呼吸一顿,仍是一动不动。

    她拿不准这老者是在诈自己,还是当真发现自己是清醒的。

    “在我毒手蛊王面前,玩这些小把戏,以为就能逃得过我的眼去吗?”

    那老者淡淡的道,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腰仍是弯得低低的,像是直不起来。

    若水还是不动。

    “你想尽了法子混了进来,不就是为了想见我吗?我现在如你所愿,就在你面前,你却要遮遮掩掩的装睡,小姑娘,忒不老实!”老者轻轻的咳了几声,抬起一双老眼,看向床上的若水。

    若水知道再也瞒不过去,睁开眼,一翻身坐了起来,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下床来,对着老者敛衽一礼,微笑道:“毒手蛊王鼎鼎大名,小女子有礼了

    。”

    若水行完礼,站直了身体,微笑着看向面前的老者。

    离得近了,她才真正看清了这位威震苗疆数十载的蛊王的模样。

    只见他形容枯槁,眼角布满皱纹,嘴角微微下拉,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像是心中藏着无数心酸往事一般。

    若水不禁心想,这位蛊王下毒用蛊之术,天下无双,怎么眉宇间却有一种哀愁,难道这世上,也有蛊王都解决不了的烦恼和忧愁吗?

    毒手蛊王轻轻咳了两声,深陷下去的老眼微微一睁,似笑非笑的看着若水,淡淡道:“小姑娘,使毒功夫不错,连我这双老眼都着了你的道儿啦,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指点一下我这个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儿,你给那泰长老下的是什么毒哇?”

    他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不含敌意,却带着股老气横秋的意味,就像是一名学识渊博的长者,被一个后生小子提出来的问题难住,既不服气,又想知道答案。

    若水心中暗笑,对眼前的这位蛊王莫名的多了几分好感。她凭直觉猜测,这位老者虽然有一个极吓人的外号,本人却并不凶残恶毒,嗜杀成性,否则他决计不会容许自己活到现在。

    由此推断,那在河水源头投蛊的人绝不会是眼前的这位毒手蛊王。

    “小女子一点微末之技,在蛊王您老人家面前班门弄斧,还请蛊王您不要见怪。”若水走过去,顺手掩上了房门,然后也拖了一把椅子,在那蛊王对面坐了下来。

    蛊王细眯着双眼,摆了摆手,道:“什么客套话都免了,老头子喜欢直来直去的,不喜欢弯弯绕绕。”

    若水痛快的一点头,道:“好,蛊王快人快语,其实我的这点毒技,在您老人家眼里恐怕是瞧不上眼的。”

    她伸手指了指地上残存的药粉,说道:“这地上的粉末方才您老人家已经察觉了罢?”

    “那是胡蔓草和天麻粉,无毒。”蛊王并没往地上瞧一眼,早就心中有数。

    若水忍不住赞道:“您老人家好厉害。这粉确实无毒,但它若是和这个的味道渗在一起……”她从怀中取出小瓷瓶,倒出一粒绿豆大小的透明小丸,递到蛊王面前,“您看,就是此物。”

    饶是蛊王对天下毒物无所不知,见了这粒透明小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它的药性所在,有心想拿在手中细看,又担心此物有毒。

    他眼一眯,看到若水的目光中带点淡淡的笑意,似乎有点小小的挑衅意味,心一横,暗想我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会怕你这个小姑娘不成?

    他手一伸,把小丸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又闻了闻,说道:“红龙蜈蚣,独角仙,飞燕草,还有一样是什么物事?这小丸有何效用?”

    若水大拇指一翘,赞道:“老爷子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猜出来我这小丸中所含的三种毒物。”

    蛊王哼了一声,不屑道:“少乱拍马屁,我老头子不吃这套。这三种毒物平平无奇,据我猜想,你这药丸的厉害之处,在于老头子没猜出来的第四样物事吧?”

    虽然他表面上装得冷淡,心里还是有点小小得意,他知道眼前这少女毒术不在自己之下,能得到她的一句赞叹,也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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