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江山为聘-《毒宠倾城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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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下,若水一眼就看到了小七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惧意,心中暗暗好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武功如此高强的小七,居然会害怕自己做出来的小毒丸。

    她笑着把药丸倒入瓶中,放回怀里,然后看到小七偷着松了口气的模样,更是想笑。

    “小七,我是不是很坏?”若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柳若兰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低叹一声,轻声问道。

    “你?你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小七好笑的拉过她的手,抚着她食指上缠绕的金针。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心爱的姑娘在内疚,她的心……还是不够硬,不够狠,“你不必对柳若兰感到抱歉,这是她想要的,你给了她,她现在不知道多么欢喜。”

    “可是……”若水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她不想破坏这么温馨的时候。

    她转过脸,将头仰靠在他的肩头,这一刻,像是天上的星光像是都汇集在她的眼底,小七一个没忍住,嘴唇已经落了上去,盖在她比星光更迷人的眼睛上。

    “快子时了,今夜,是我最后一次帮你驱毒,小七,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你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全都记得。”小七的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想起二人初次相识的情景,当时他对她诸多提防,差点把她当成了敌人般对待,此时回想,只觉温馨无限。

    “你对我说,为了帮我驱毒,我必须时刻不离你身边,你放心,就算是驱尽了我体内的毒,从今往后,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的。”小七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

    若水却咯咯一笑,眼珠转了转,“其实我骗你的!”

    “骗我什么?”小七长眉一挑,瞪眼看她。

    “为了骗你跟我回家啊,要不然怎么会钓到你这条大鱼?哦,不,钓到你这位尊贵无比的楚王殿下啊。”若水笑眯眯的道,“我要是不说得那么严重,你怎么会这么乖乖的听我的话,唔,小七,别闹。”

    远处的青影再一次红了脸。

    最后一次的驱毒进行得顺利无比,几乎不到半个时辰,若水就收起金针,抬头对小七笑道:“大功告成。”

    小七几乎不敢相信的睁大眼,折磨了自己整整二十年的蛊毒,居然就这样好了?

    “你可以试着运下真气,看看是不是还会感到疼痛,如果没有,说明你已经痊愈。”

    小七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在体内运行,畅通无阻,没有半点滞碍,而且真气流过之处,一片暖意融融,再也没有以前每次冰寒彻骨般的剧痛。

    他兀自不放心,连着运了三次真气,都没有感到半点毒发的影子,终于相信,自己真的彻底摆脱那晚晚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他正自欢喜莫名,突然觉得心尖猛地一下抽痛,像是被人用一根细线用力一扯,忍不住轻哼一声,眉梢微蹙。

    若水正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见他脸色一变,笑容凝固在嘴角,“怎么了?哪儿觉得疼?”

    小七静了下心,感觉到那股抽痛一下子又不见了,他看着若水担忧的眼神,笑着摇摇头:“没事,刚才真气走岔了道,我很好,哪儿也不疼。”

    若水还是不放心,她总觉得这毒驱得太过顺利,这可是位于苗疆三大蛊毒之首的碧波仙芸,她拉过小七的手,仔细地帮他搭脉,察觉他体内确实再也没有蛊虫,这才松了口气,道:“小七,不许吓我。”

    小七缓缓点了下头,伸臂把她抱在怀里,他不会让自己有事,他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天空中,一片乌云忽然飘过,遮住了皎洁的月华。

    几乎是一夜之间,柳丞相的府邸,一下子就变成了帝都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柳府门前,车水马龙,往来不绝,登门道贺的宾客数之不尽,王管家站在门前,迎来送往,都没直起腰来。

    柳丞相更是成为朝中所有人羡慕无比的对象,东黎建国数百年来,还从来没有哪一户人家连出两位王妃,这样的尊荣,这样的恩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谁也想不到,让所有人都艳羡无比的柳丞相,白天笑容满面的送走道贺的宾客后,回到自己的房内,却在长吁短叹,满面愁容。

    这样的荣宠,他不想要。

    只要一想到二女儿柳若兰,他就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块大棉花,噎得他难受。

    虽然圣德帝下了严旨,那日宫中发生的事,一律不得外传,可他还是觉得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众人一齐恭贺他生了两个好女儿,他却觉得那是活生生的讽刺,他生的女儿他自己清楚,若兰……若兰……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虽然和君天翔发生那样的意外,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被迷晕,这事怪不得她,但是她后来在众人面前的表现,却实实在在让人看出了她的虚荣、浅薄和低贱。她那些毫无矜持、不知羞耻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全被这个女儿丢尽了!

    显然,为了能够嫁给君天翔,能够当上恭亲王妃,她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压根儿就没顾忌到他这个当朝丞相的脸面,压根儿就没想一想自己的身份。

    回府之后,他就吩咐了王管家,继续禁足柳若兰,直到她下月出嫁的那一天。

    柳若兰正因心愿得偿而喜出望外,突然被柳丞相的这一棒打懵了,禁足?她又没做错事,为何要禁她的足!

    不过,她不在乎,反正再过不久,她就要风风光光地嫁给三殿下做王妃,恭亲王妃,这是她梦寐以求了许久的,终于能够梦想成真,她那一夜,在睡梦之中都被笑醒了数次,每次醒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样的好消息,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派人通知了被关在佛堂里的母亲吴氏。

    于是,从宫里回来的第二个夜晚,她就被人悄悄地带进了佛堂,见到了吴氏。

    “娘,你知道吗?女儿下个月就要变成恭亲王正妃了,娘!你为女儿欢喜吗?女儿以后就要做皇后娘娘了,哈!”柳若兰兴奋得双眼放光,在屋里团团转,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抽在她的脸上,一下子把她打倒在地。

    柳若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重重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的人,正是她的母亲,吴氏。

    幽暗的烛光下,吴氏的脸扭曲狰狞得可怕,吓得柳若兰往后直缩脖子,又怕又疼又委屈的叫了声:“娘!”

    “蠢货!”吴氏指着柳若兰,全身气得发抖,“娘和你说的话,你全当成了耳旁风,你……真是烂泥扶不上泥,白白辜负了娘对你的期望!”

    “娘,你不知道吗?女儿要嫁给恭王爷做正妃,是正妃啊!”柳若兰满怀不解的分辨道。

    “你……你……”吴氏瞪着柳若兰,只觉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差点憋死,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冷了眼缓缓道:“这个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是……她。”柳若兰怯怯答道。

    “我就知道是那个贱人!”吴氏恨得直咬牙。

    “娘,她是为了我好……”柳若兰想了想,还是帮若水说了一句话。

    “好?好个屁!”吴氏气急,口不择言的骂了一句粗话,“你这个蠢货,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人家数银子!她为你好?她这是活生生地把你推进了火坑,葬送了你的一辈子啊!”

    “娘,你说什么啊,我不懂。”柳若兰不服气的道:“嫁给恭王爷,女儿就是高高在上的恭王妃,以后任谁见了我,都要在我面前矮上三分,以后恭王爷被封了太子,女儿就是太子妃,再日后……”她越说越是兴奋,两只眼睛越来越亮。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吴氏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她气得呼呼喘气,“你以为你和那三殿下在宫里做出这等丑事,你嫁他为妃,就能封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这是你的耻辱!是你一辈子洗刷不掉的耻辱!”

    吴氏抚住额,只觉得额角突突跳得疼,却还是及不上她的心疼。

    婚前失贞,这是在世人眼中最容不下的女子所犯的过错!

    柳若兰不清楚,可她清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女儿做下的这事,迟早会传遍帝都,甚至传遍东黎。到那时,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恭王妃又如何?她迟早会受尽世人鄙薄的目光和唾沫星子的喷溅,她一辈子也别想在人前抬起头来!

    不论她走到哪,身前身后迎来的全都是众人的指指点点和冷诮讥刺的目光,那被所有人瞧不起的感觉足以让她去死!到那时,她才会知道此事的后果有多可怕!

    正因为她对这事的后果再清楚不过,当初她才会派人在帝都四处散布谣言,去诋毁若水的清白,污蔑她和男子有染,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所做的一切,全被那楚王和柳若水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不但没有泼了她一身污水,反倒让她在百姓中的声望节节攀高。

    这是报应吗?

    自己用这个法子对她,她就用这个法子来对付自己的兰儿!

    柳若水,你真狠啊!你好狠!

    你害了我兰儿的一辈子啊!

    吴氏狠狠的咬着牙,眼中直冒火,她狰狞可怖的面容把柳若兰吓住了,她悄悄的扯了扯吴氏的衣袖,喊了一声:“娘,你怎么了?你病了吗?”

    吴氏的一口气登时泄了,她两眼无神,缓缓坐倒在地,随后眼里露出狠绝的神气,咬牙切齿的道:“柳若水你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兰儿一生,我绝不会就此和你善罢甘休!”

    “娘,女儿越来越糊涂了,为什么你说她害了我,我要当王妃了,你不高兴吗?”

    “你以为你这个王妃能当多久?你以为你的恭亲王爷,日后还会登上太子之位吗?你还会成为皇后娘娘么?”吴氏讥嘲的一笑,瞪视着柳若兰,“兰儿,你不听为娘的话,却任由那柳若水摆布,你在宫里做出这等事来,就等于是亲手断送了你们自己的前程!”

    柳若兰的脸变白,她颤声道:“娘,你的意思是……”

    吴氏闭了闭眼,看都懒得看柳若兰一眼,摆了摆手道:“你走吧,让为娘好好想想,以后,你要是再听那贱人的话,别怪为娘不认你这个女儿!”

    “可是娘,那女儿的嫁妆……”柳若兰拉着吴氏的衣袖,仰起脸来求道,“陛下让那女儿和她同天出嫁,女儿的嫁妆一定要比她更加丰厚,这样女儿才会比她更风光,娘,你一定要帮我!”

    嫁妆?

    吴氏的眼睛忽然亮了亮,像是从黑暗中陡然看到了一线光明。

    “兰儿,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娘会倾尽一切,来帮助你完成心愿。”吴氏抚着女儿被打肿的脸,露出今夜两人见面以来第一个慈爱的笑容,“就算是木己成舟,娘也会想法子帮你把这条独木舟,变成一艘千里楼船,让你顺顺利利,风风光光的出嫁!”

    吴氏冷冷的笑了起来。

    柳若兰得到了母亲的许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吴氏闭上眼,静坐在佛堂中。

    一柱佛香在佛龛上闪烁着幽亮的光点,散发出来的静谧香气让她迅速沉下心来。

    嫁妆!这果然是为女儿扳回颜面的好法子!

    在东黎国,男子为尊,女子为卑。

    要想嫁得体面风光,要想不被夫家轻视贱蔑,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女子出嫁时那一抬抬展示给所有人看的、丰厚无比的妆奁。

    下个月十五,那贱人要和兰儿同一天出嫁么?

    很好,真的很好。

    吴氏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出来。

    按照东黎习俗,男女双方定亲之后,男方要在成婚的半月之前到女方家下聘,下聘的三日之后,女子家中要将为女儿准备的嫁妆送到男方家里。

    屈指算来,离下月十五己不过二十日,也就是说,离男方下聘的日期不过三数日,而女方送嫁的日期也会在十日之内。

    在这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她倒想瞧瞧,那贱人的丞相老爹从哪里给她变出一笔丰厚的嫁妆出来。

    那贱人已经一无所有,她那个亲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就是那匣子首饰,此时想必也被那蓝金花虫吃得所剩无己了吧。

    至于这丞相府嘛,只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际上若是光指着柳丞相那点俸禄,又哪里能支撑得如今这般的光鲜体面?这丞相府里所有的吃度开销,哪一样不是她在暗中打理,她虽然交出了这府里的掌家之权,但是那暗中的收益仍是源源不绝的流入了她的口袋。

    此时此刻,想必她的丞相夫君正在为那贱人的嫁妆而伤透了脑筋罢!

    吴氏猜得果然不错。

    柳丞相以前从来不过问府中的大小事物,对于银钱上的往来更是全盘交由吴氏打理,至于这府中有多少家底,他确实全不知晓。

    当他把王管家叫来,吩咐他去为大女儿置办一份丰厚妆奁的时候,就看到王管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相爷,照您吩咐的这个标准置办起来的妆奁,所需的银子数目实在是……实在是……太大了,咱们府里压根儿就拿不出这许多的银子,连、连一半都置办不起啊。”王管家吞吞吐吐地说道,一边偷看柳丞相的脸色。

    “一半都不够?”柳丞相紧紧皱起了眉,食中两指在桌上轻扣,“咱们府里这许多年就这点儿家底不成?”

    “相爷,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咱们相府家大业大,又要体面风光,处处都要用银子,不瞒您说,相爷您的俸禄压根儿就剩不下多少,这些年来,要不是夫人……”王管家说到这里,一下子住了嘴。

    “夫人如何?”柳丞相冲他一瞪眼,王管家咽了下口水,这才敢接着往下说。

    “夫人一直在暗中经营着一些商家铺子,收取来的银子都用来贴补府里的开销了,就算是夫人被关在佛堂的这些日子,她仍是不时派人送银子出来给老奴,让老奴安排家用,但是嘱咐老奴一定不要告诉相爷知晓。”

    “此话当真?”柳丞相头一次听说这事,心头一震,拈着胡须沉吟起来。

    “相爷,老奴在府上已经有四十年,老奴岂敢撒谎。夫人虽然有许多不是之处,但是对相爷您还是一片真心啊。”王管家想起吴氏送给自己的那白花花的银锭子,心想自己说的这些话也不算昧着良心。

    虽然说夫人对大小姐苛刻了些,但是这些年来,这府里的上上下下,确实让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吃穿用度,从来不缺。

    柳丞相闻言,再一次沉吟起来。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经王管家一提,他心头蓦然浮现起吴氏的诸多好处来。

    当年若水的亲娘刚刚过世,吴氏还只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媵妾,只因她待自己温驯体贴,对水儿也是关怀备至,因为水儿幼小,府里也不能一日无主,便先抬她做了姨娘,主持府里事务,一年后,她诞下兰儿,更将府里的大小事物操持有度,让自己省了不少心力,于是把她扶为了正室。

    柳丞相想着想着,心中一软,对王管家道:“吴氏这段时间在佛堂,过得怎样?”

    王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夫人在佛堂潜心念佛,修心养性,据送饭的人出来禀告说,夫人每次念经都会念到很晚,有时候中午的饭都凉了也忘了去吃,相爷,看来夫人是真心悔过了。”

    “唔。”柳丞相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她既然知道错了,就放她出来罢,兰儿也快要出嫁了,就让她去帮兰儿打点一下,水儿这边,我来想办法。家里有多少银子,你先去置办着。”

    “相爷,您的意思是,二小姐那边……”

    “兰儿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她有她的亲娘帮她打理。”柳丞相回身取出盛银票的小匣子,交给王管家,然后挥挥手,“下去罢。”

    王管家答应了,正要退下,忽然想起一事。

    “相爷,您还记得吗?您先前曾经为大小姐置办过一批嫁妆……”王管家不敢再往下讲,只提了一个头。

    柳丞相猛地一拍额头,对啊,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当初若水和君天翔订婚之后,他就吩咐吴氏为若水准备好了一批丰盛的嫁妆,只不过,却没送出去,因为那君天翔压根就没按照约定的日期来下聘,他为女儿准备的嫁妆也就没往恭王府送。

    但是,那是为女儿嫁给君天翔准备的嫁妆,现在拿过来用,不大好罢?

    柳丞相犹豫起来。

    “相爷,要不咱们先去瞧瞧,如果有合适的就先给大小姐用着,不够的咱们再添,这样一来,您交给老奴的这些银子就够用了。”王管家提议道。

    “那批嫁妆呢?”

    “全都安置在库房之中。”

    “走,去瞧瞧。”

    王管家打开库房的门,登时一股霉烂之气飘了出来,熏得两人一齐皱眉。

    王管家的脸色一变,他只闻到这股味道就知道不妙。

    果然,等二人进了库房,看到那一抬抬精心准备的妆奁之物,全都变得面目全非,柳丞相的脸色登时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管家目瞪口呆的站在当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架他亲自去采买回来的泥金雕花屏风镜台,已经变得他都认不出来了。原本簇新闪亮的泥金脱落得斑斑驳驳,仙鹤纹的木制屏风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窟窿,显得坑坑洼洼。

    他颤抖着手打开一个个花梨木衣箱,只见一匹匹锦绣彩缎,一床床绣花褥衾全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变得七零八落,没有一块料子是完整的。

    “老鼠!一定是老鼠!”王管家像是想起了什么,脱口叫道。

    柳丞相脸色铁青,对着他怒目而视,他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这里面的嫁妆通通都废了!

    他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管家呆立在房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几间库房一直都有人打理保管,从来没闹过鼠患,这老鼠是打哪儿进来的呢?

    而且这屋里的东西不光被老鼠咬了,更有一些珠宝器皿,全都锈迹斑斑,可这段时间并未落雨,屋里也并不潮湿,这些锈痕是从何而来呢?

    王管家忽地打了个寒颤,心里隐隐想到了什么,他不敢再想下去,赶紧退出屋外,落了锁,摇头叹了口气。

    他现在彻底明白了,夫人这是把大小姐恨到了心尖尖里,自己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王管家抱着小盒子,又来到柳相的书房,这盒子里可是相府全部的财产,没得到相爷确切的答复,他哪敢乱花。

    柳丞相烦恼的扬起眉,喝道:“有多少就花多少,能置办多少就置办多少,不够的部分,我来想办法。”

    王管家答应了,瞅了瞅柳丞相难看的脸色,不敢再问,悄悄地退了出去。

    当若水听到吴氏被放出佛堂的消息时,她并没感觉到吃惊。

    这事原本就在她的意料当中。

    她的丞相老爹和她一样,就是容易心软,尤其吴氏是陪了他十几年的枕边人,总是有说不尽的恩情在,就算吴氏做了再多的错事,只要没有触及到柳丞相的底线,她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打蛇要打七寸,她并没有抓到吴氏有力的把柄。

    吴氏在自己的羹中下毒还有那首饰里的蓝金花虫,都可以被她推脱得一干二净,自己要想让这吴氏翻不过身来,还得另想法子。

    如果丞相老爹不放这吴氏出来,她也是会想法子让吴氏走出这佛堂的,如果不让她出来蹦跶,自己又如何能抓住她的尾巴?

    “小姐!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生气?”小桃听到这个消息后,急得眼都红了,急匆匆地跑回来告诉若水,哪知道若水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她跺跺脚,心里直埋怨相爷。

    “我为什么要生气?”若水笑着反问道,“那吴氏出来之后,都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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