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等待机会从sar学校毕业后,就该参加“a”学校的训练了。在那里,你会接受基础训练,这种训练是不管你做海军的哪种工作都需要的。在海军里,你的职业分工通过等级体现,而等级是通过在“a”学校挣得的。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厨师,你就去找“a”学校的食堂专家;如果你是一名潜艇声呐兵,你就去“a”学校学习声呐。搜寻与营救水手被部署在直升机上。就我目前所知,飞机上唯一不用转动操纵杆的工作,就是反潜作战操作员(antisubmarine warfare operator),或简称aw。当时是20世纪90年代初,我们还没有摆脱冷战思维,还会感觉到来自苏联的潜艇威胁。实际上,这种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同样的职位被称为“航空作战系统操作员”。不管叫什么名字,它都是指在直升机尾部操作声呐的那个人。我一听就兴奋不已,于是,我选择aw作为第一志愿。排名前几位的优秀毕业生会获得奖励,有优先选择岗位的机会,海军在这方面通常是很公平的。我在空勤人员候选人学校和sar学校的成绩都名列前茅,所以我可以自由选择。不久后,我就前往田纳西州的米灵顿(millington),去参加为期四个月的反潜作战/声呐操作员训练。在米灵顿,他们教了我们一些很棒的技能,包括怎样阅读声呐图(这和声波图不是一回事)。我们会从直升机尾部投下声呐浮标,读出它们发射到屏幕上的信号,或者把信号打印出来。我们学会了怎样识别阅读器上显示的谐波频率,以此来判断螺旋桨的等级,辨别螺旋桨有多少叶。螺旋桨会发出一连串“咝—咝—咝”的声音,最后一声“咝”是一种超级旋流,会发生空蚀现象1。通过计算空蚀之间有多少次咝咝声,我们就能告诉你,这是不是四叶螺旋桨。声呐频率还可以告诉我们,那个发动机有多少个汽缸。这个场景是很惊人的:通过小屏幕显示或打印出来的资料,我们就可以判断出“好的,我们捕捉到的信号是一个单汽缸发动机、四叶螺旋桨,那是一艘苏联209级潜艇”。我们要记住大量不同潜艇的特性,以便迅速判定潜艇的类别。在“a”学校的日子即将结束时,我再次打探参加bud/s的消息。可谁知道,规则刚刚改了。过去,从“a”学校可以直接去bud/s。实际上,几个月前刚刚有人这么干过,但他成了那扇门轰然关闭前通过的最后一个人。从那时起,他们就开始限制从“a”学校直接进入bud/s的人了。我又一次得到通知,发现自己还要继续等下去,得等到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后才能再提出申请。当时,我刚被派去一支现役直升机中队,我在中队里才待了不到一年。毕业的日子临近了。我们所有人都挤在教室里,等候着派遣令。据说,有一半人会去西海岸,另一半人去东海岸。无论最终去哪里,你都要在那里度过接下来的三到四年。大家都知道,职位安排会按班级排名走,所以成绩平平的人都在私下里做交易。他们开出的条件可能是一千美元的现金,也可能是和他们的姐妹们上床,只要不被分到东海岸或西海岸就行。这些条件会因人而异,取决于当事人特别讨厌哪个地方,有些来自美国中西部的家伙担心会和来自加州的蠢人待在一起。就我个人来说,我的目标是参加直升机训练,然后加入直升机中队。这就意味着,我要么去圣地亚哥,要么去弗吉尼亚州的杰克逊维尔(jacksonville)。我可不想去弗吉尼亚,因为bud/s基地在圣地亚哥。我知道,如果我驻扎在那周围的话,参加海豹突击队训练的机会就更多了。我从来都不是个好学生,但当我下定决心去做的时候,我总能拿到a或b。我的毕业成绩在全班名列前茅,不过,我还是担心最后会被派往东海岸的某支中队。谁知道,我完全是瞎担心——所有人都被派去西海岸了。我要回家了。“53号战犯”在东部待了差不多一年后,我在1994年1月回到了加州,奉命去hs-10报到,那是一支位于圣地亚哥的直升机训练中队。在正式成为其中的一分子之前,我得先摸清那里的门道。在加入hs-10之前,我还要先清除一些障碍。在你成为一名飞行员或营救水手,或从事任何有被捕风险的工作前,你都需要做到两件事:一是学会保密,二是参加生存学校。“新兵训练营”(boot camp)一词最早是海军陆战队在“二战”期间使用的。“boot”是个俚语,意为“新兵”。我们这些在一月份参加“生存—闪避—抵抗—逃生训练”(survival, evasion, resistance, and escape,简称sere)的人,已经接受了好几个月的训练,但我们显然还是嫩,还是新兵。生存学校就是升级版的新兵训练营。这个项目以做过战俘的美军和盟军战士的经验为基础,旨在让学员们学会在最恶劣的关押条件下有尊严地活下去的技巧。那无疑是我当时经历过的最高强度的训练。我们在sere学校的大楼前集合。这所生存学校设在位于科罗纳多半岛北端的北岛海军航空基地(naval air station north island)里面。在那里,我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课堂学习,然后是一周的野外训练。第一周用来了解历史和背景,其中包括“二战”和越战中的经验教训。我们的学习内容包括,怎样向俘虏者适度透露信息以求得生存,而又不泄露任何秘密。这一周过得很快,我们也很享受,我们都盼着去野外。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我们所有人排成一列,在出发之前,他们会从头到脚仔细检查我们有没有私藏食物。我们已经被警告过,不要试图在衣服或靴子中藏匿食物,但我在海军服役期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发现,每一群人里总会有人不听命令。不出所料,一些人因为随身携带各种可笑的食物而被抓住了,我很佩服他们“敢于尝试”的勇气。经过搜身检查后,我们开车往东北方向走了大约90分钟,进入加州华纳温泉(warner springs)山庄。抵达目的地后,我们被分成六个小组,然后分成两人一组的逃生队。我和一个大个子海军侦察兵分到一组。海军侦察兵是特种兵,在很多方面和海豹突击队很像,包括专门进行深水侦察的人和集中执行任务的黑衣特警(black ops)。我不知道这伙计是不是黑衣特警,但无论如何,作为生存和逃生搭档,我知道自己肯定没有他厉害。然后,我们被赶进了荒野中,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模拟在敌后活动的情形。我们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学会了基本的生存和逃生技巧,包括诱捕、跟踪和陆地导航。我们吞下了能抓到手的所有东西,不过其实那根本没多少。生存学校训练班几年来一直来这里训练,几乎所有可以吃的动植物都被吃光了。很快,我们就开始什么都吃了,包括虫子、某些肮脏的植物和一只兔子。到了第二天,我们已饥肠辘辘。晚上更难熬。第一天,我和搭档一起搭了一个简易住处,抵挡山里夜晚的严寒。但我们搭的住处太大了。作为男子汉,我们想弄一个宽敞的屋子,这样,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空间,不用挤着睡觉了。不管是在美国本土的训练,还是在北阿富汗荒野里的行动,在数次经历过那种严寒后,我可以告诉你——那些“男子汉气概”之类的狗屁玩意儿都会跑到九霄云外,你会很愿意和一个热血沸腾的大活人紧紧抱在一起。在冻醒四次后,我们被冻得浑身冰冷,牙齿直打战。我和海军伙计咕哝了几句颇有男子气概的话,然后就紧紧抱在了一起,就像电影《断背山》(brokeback mountain)里那样。这样过了三天后,我们已经准备好接受逃生与囚禁训练了。训练包括持续大约24小时的逃生练习,然后直接进入为期三天的模拟战俘营(pow camp)训练。逃生练习模拟的是一位落难飞行员的处境,我们要在森林中努力逃脱敌人的追捕,而敌人会对我们穷追不舍。这项练习的规则非常简单:不要被抓到。如果被抓到,我们就会赢得一份“奖励”——额外的战俘体验。逃生练习结束后,他们会拉响汽笛。这时候,还没被抓住的人要走到最近的路上,缴械投降。“缴械投降”这部分让我觉得很疯狂,但你又能怎么样呢?这是他们定的规则。我和那个海军哥们儿在逃生练习中表现出色,实际上是太出色了,以至于第二天下午他们拉响汽笛时,我们已经一路向南逃去,完全没有听见汽笛。最后,我们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界了,而时间期限也过了。于是,我们找到了一条往北的路,朝着训练场的边界走去。不久,一辆卡车接上了我们,车里满是外国面孔的人,他们看起来都很生气。他们往我们头上套上头罩,把我们狠狠教训了一顿。我们后来才知道,这些家伙四处找我们,已经找了快四个小时了,所以满肚子都是气。我们一回到军营,头罩就被摘掉了,然后直奔一个列队集合区。在那里,我们每人获得了一个战犯编号。我直到今天还记着我的编号:我不再是布兰登·韦伯了,我现在是“53号战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