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路人甲秒变创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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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手撑地,七力士之首褚庄勉强稳住自己跌撞欲倒的身体,然后徒劳地对着黑暗冥君申屠储挥动巨刃,以示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这场白与黑的大战,至今已进行了十天九夜,褚庄等早就到了灯枯油尽的边缘。拼到现在,虎玺刀的杀气耗尽,罩在各自身外的七道灿若星河的护体神环,也一道接着一道黯淡下去。明暗不定的神环似在告诉敌人,原来的七力士,曾经是威震冥界、叱咤古陆的下界守护神。

    光秃秃的高山风声凌厉,悬崖上草木不生、寒气逼人,褚庄等却感全身燥热不已。随着时间的后移,眼睛越来越模糊,脑袋上的青筋一扎一扎的,感觉一股热流从耳孔直向外冒。坏了,褚庄暗叫大事不好。若在平时,四冥君的移形换影虽然鬼魅难测,但七力士至少自保无虞。然而,现在它们即便收起幻体示以真身,被破了护体元神后,七力士再也难奈他何,眼睁睁看着被一步步逼向死地。

    嗷呜……嗷呜……一阵撼天动地的巨啸从耳旁掠过,惊得四冥君、九冥长老、黑冥甲士以及大大小小的妖兽魔族们战栗不已,纷纷伏地跪拜。循着啸吼方向看过去,远方天际,波澜不惊的南炽洋的半空当中,一尊巨大的黑暗身形浮在彼处。而这摄人心魄的巨啸,似在向万物苍生昭示它那至尊无上的地位。

    隔着大洋上空的重重迷雾,那身形朦朦胧胧的辨得不甚真切。但是,黑暗后面隐现出一对血红的眸子,如水道上引导航船的灯塔一般,穿云破雾,持续发出精芒耀眼的亮光。

    这得是多大一双眼睛啊?!一定是晁炎错出现了吧?

    脚底下,海滩近处的山脊那边,塞伯冰原的枪兵、南方云裳山的盾客、龙曲瀚海的掘子手、九尻大陆的幽者以及来自离天大陆本地的曜骑,早已十不存九!在偃旗息鼓的可怕平静之中,连缩在穴中发抖的沌牛一家,也仿佛听到来自地狱深处的哀嚎。

    正恍惚间,唰!褚庄的右肩被一道幽蓝的地光击中。他手一抖,虎玺阔刀哐当一下掉在岩石上,顺着绝壁一路往下坠得无影无踪。蓝光中,六力士也无可遁逃,次第受伤。

    下黑手的是白魇冥君荆会籍,在四冥君中,传言最为好斗、最仇视下界人间的就是这厮。一击得手,荆会籍嘿嘿一笑,原本若有若无的面孔露出原形来,衬出他那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和麻风病人般的前额。

    见最后的对手已陷于癫狂之态,黑暗冥君、白魇冥君、东煞冥君及妖面冥君均停下动作,带着猫戏老鼠的美好心情,助人为乐地计算着褚庄等人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时间。

    遗憾的是,除了愤怒和泄愤后的短暂快感,长年栖身于地底深处和黑暗终年的东域,冥君们缺乏更为细腻的情感和更为美妙的想象,否则,这将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啊。

    现时的七力士生死攸关,那北方呢?

    越过千万里,在滴水成冰、飓风雪暴肆掠的极北之地,由琰浮洲、应天城等所谓上界精英合并而成的除魔部队,已基本陷入北方冥伯杜紫瞳的锁神幻阵自顾不暇。妖风冥浪中,天尊者阳镇翰、三殿下慕重锐空余一身盖世造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冷岳那万仞高峰上一张阴冷的骨脸,以及其后无数杆招摇不止的翼骨骷髅龙旗。

    阳镇翰和慕重锐追悔莫及,均暗责过于自信盲目乐观。自己死了不打紧,却连累了一班正是青春好年华的本族子嗣。哎,要是各自带上飞龙翔麟,光凭它们的九元圣气、无上阳罡,就能将冥寒拒之门外,犯得着在此闭目待死?

    几乎就在同一刻,相隔千万里的双方,同时想到一个人。

    不对,准确一点说,这个人只是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像人、内心和神智早已不知进化为何物的类人生灵!至少,在部分高傲的上界诸神心目中,乔蒙尘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阳镇翰有些惆怅,慕重锐带点遗憾。凭什么相信疯子!就因为自己是他的舅子吗?要知道,亲人是可以用来出卖的,凭什么舅子就不能卖个好价钱?

    阳、慕二神并一干养尊处优的宫廷侍卫,又冻又饿又绝望。

    就像战前推演的一样,战争似乎就要结束,黑雾和阴霾即将留下来,准备长久地遮蔽着蓝天,拉开了它们又一季统治的帷幕。在黄灿灿的光照下,冥人们纷纷摘下面罩,让他们狰狞的獠牙暴露出来。他们知道,渐渐失去热力的黄星之芒,现在只是徒有其表了。

    遥远西天唐方矶的逍遥洞府内,却好一派热闹景象:十几个面目或俊或丑、身形或高或低、肚量或深或浅、酒品或优或劣的各色生灵,正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酒席外的空地上,有行酒令官引蛮兽角力助兴,两头小山一样的披毛狌斗得正酣。黑狌个子稍小却兽灵了得,输红眼的白狌蛮力虽大,奈何不敌黑狌的修为,眼看就快不行了。

    “白皮猪,加油啊……打输了老子让你替别人扛石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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