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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在头顶忽明忽暗,连同苏黎裳的脸也变得阴晴不定。
她说:“原籽温,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来教训我?你不过是找到言陌生这棵大树好乘凉,我没你那么走运,能够触底反弹。以前在学校,我就比你漂亮比你受欢迎,我不相信今时今日你会过得比我好!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一直都很讨厌你和房萱,别在我面前提什么十年交情,我只会觉得恶心!”
原籽温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这么偏护罗谦君,那你和他在一起好了,反正你们两个也是同气连枝。”
她的话就像一根根长满锈毒的钉子,一声声钉在罗谦君的心里。他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倚靠在车座上,缓缓地笑了。
这就是爱了十年的女人,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原籽温刚想反唇相讥,就看见罗谦君无声无息地从车里下来,走回宿舍楼。过了几分钟,他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放到苏黎裳前面。
“这里面都是你的东西,如果还有落下的,我稍后会给你寄过去。”
苏黎裳直视男子的眼睛,“你这是干什么?”
罗谦君没有回答,而是拉住原籽温的手,把她拖回车里。
“你真的让她走?”
罗谦君疲惫地笑笑,“有些感情一旦变成执念,就没有坚持下去的必要了。我们不适合,她自己选的路,没人拦得住。”
原籽温再度抬头看苏黎裳一眼。她自嘲般地冷笑,然后将行李箱扔进垃圾桶附近,转身坐上那辆法拉利。
那个时候的原籽温,还并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苏黎裳了。
原籽温开车在公寓附近绕了一周,罗谦君出奇的安静。他的脾气也收敛很多,亦或是哀莫大于心死。临下车的时候,他说:“籽温,如果言陌生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对我……不错。”
“傻丫头。”罗谦君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发,“永远也别觉得男人对你好,因为下一秒他们就会翻脸不认人。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幸福。”
原籽温的心里泛起苦涩,“谢谢。”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言陌生给她打电话,“我今天有时间,中午约我吃饭吧。”
原籽温无奈地笑笑,这副霸道的口气,明明是他找她吃饭,却让她约他。原籽温摆弄着手里的照片,“言大社长,可惜我约人了。”
“谁这么扫兴?”
原籽温回答是房萱,电话里一阵沉默,她不禁问:“你和房萱是怎么了?”
“在公事上有点意见不合。”
“真的假的,她是你一手带出来的,现在这是要长江后浪推前浪?”
她们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吃饭,原籽温边吃边忙着专题稿,她向房萱咨询意见,“下一期我打算做一个饰品专题,比如k-gold的红唇耳环,ellati的戒指,还有effeuillage系列……你觉得怎么样?”
房萱点点头,“正好可以配合clover新一季的彩妆主题。”
她见原籽温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资料,不禁叹气,“表姐,你就快变成和陌生一模一样的工作狂了。”
“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师姐?”
两人说完相视而笑,原籽温这才放下工作,房萱给她倒了一杯清酒。
“陌生在美国的时候,对我倒不是很严厉,我觉得他只有对自己最在乎的人和事,才会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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