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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了多久？”刚醒来的声音，软绵黯哑。

    “半天。”战无邪走到桌前，给她倒了杯水，又走了回来，送到她口边。

    云凰歌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水，嗓子总算舒服不少，“爷爷呢，他怎么样了？”

    “云老爷子还算平静，天机老人正陪着他。”

    “哦……”云凰歌点点头，随后便是漫长的沉默。

    战无邪也不说话，只握着她的手，小心揉捏，将自己掌心里的温度，传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云凰歌忽地轻笑：“你不用这么守着我的，我没事。”

    爷爷都没事，她又怎么能出事？

    “爷知道你没事。”战无邪说：“但我就想守着你。”

    “……”云凰歌脸色又白了一分，心里似是有涓涓暖流在游动。

    她扬唇轻笑：“爷爷准备怎么办四叔的后事？”

    “今日停棺，明日出殡下葬。”

    “哦……”云凰歌应了一声，眸光盯着某一处，却渐渐没了焦距，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说：“邪大王，等四叔下葬后，我就去往生谷。”

    云凰歌的语气，完全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战无邪微微蹙眉，良久：“好。”

    云凰歌看了他一眼，主动窝进了他怀里，然后她瘦弱的双肩，轻轻抖动起来。

    片刻，战无邪便感觉到，有什么液体，透过了衣服，熨烫在他的肌肤上。

    眉峰轻蹙，他伸手揽住了云凰歌的双肩。

    并不曾言语，只是轻轻拍打着云凰歌的后背，动作轻柔到好像是在呵护什么宝贝似的。

    夜色阑珊，寂静无声，只有少女低低沉沉，像极了小兽呜咽般的声响，时不时窜过一声。

    **

    北苑云家的大厅，此时布满白色的幡幔。

    夜风吹过，白幡飘动，乍一眼看上去，骇人的很。

    但仔细一看，却发现云天常正坐在棺材前，浑浊的双眼，红了一圈，老泪纵横。

    天机老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边喝酒，一边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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