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39-《我家夫君是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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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儿跟前跟后忙乱万分,因为姬瑶向钟夫人举荐带上她一起去长安城,她把姬瑶奉成神明,腿跑得勤,嘴巴也顺溜,包打听府里上下的动向。
“听说,二少夫人病得不轻,快要不行了,不跟着咱们去长安。”鹊儿出去一圈后伏在姬瑶耳边悄声道。
“哦”,姬瑶应一声,说实话钟家二少夫人病得蹊跷,看着挺康健一个人说躺就躺下,对外推说怕病气过给别人也拦着一直不见客,养在屋里一个多月病情不见好转,反而变坏?
她隐隐约约窥到一丝蛛丝马迹,却还是看不透。
“鹊儿,你留在长安想做什么?”姬瑶抛开杂念,偏过头和鹊儿说笑。她能把鹊儿带到长安,可没打算把人再带回姬家。
鹊儿也不愿意离开钟家,谁傻里吧叽放着钟家这棵大树不攀,跑去姬家的浅檐下混生活。
扭捏了一小会儿,鹊儿半吐半露:“长安府大,各房里缺人手,夫人那边我入不得她的法眼,女郎也多半瞧不上我服侍过你,大少夫人说缺几个管衣裳料子的下人,说不定她能挑我过去。”
大少夫人身后是钟家大郎,钟家大郎正值英年,品貌双全前途不可估量,难怪鹊儿会动心。
人往高处走,世上动这种心思的人不在少数,钟家不仅钟盈抢手,两个已成婚的郎君也会有人争着送姬妾。
念头转过,姬瑶心头的疑惑就快破壳而出,她半捂着胸口压着狂跳不已的心室,难道说……
钟家的少夫人更有人抢着想当吧!前提是得有人腾出位子。
钟家两个儿媳脾气温顺容貌清丽,差就差在前些年钟大将军韬光养晦扮良臣,两个儿媳出身不高,一个是从五品文官家的女儿,另一个则是上六品武将家的嫡女。如此出身配之前钟家郎君都算高攀,但现在钟家如日中天,钟夫人会甘心让将来的孙儿外家不盛?
她心中泛起一股潮意,恶心得不行。长媳的位子只要钟家一句话,无数个华族女郎任他们挑拣,可次媳可以随意许多,用来笼络几家必要的世族,比如说宋氏和宋氏背后暗藏的势力。
姬瑶外祖家清贵之名不是浪得虚名,门生满天下,从天子、将军再到各地小吏,凭着宋氏招牌便可狐假虎威。
宋氏只剩下宋十一郎一人,教坊司里两个小侄女不知是否还活着,既使仍在人世总归是有了污点,今后择婿要大打折扣。只有姬瑶外祖是太傅,父亲也是太傅,出身镇国公府,百年姬氏威名响亮,做钟家次子的续弦绰绰有余。
她们打得好主意,姬瑶冷笑,这一夜心事想透睡得踏实无比,天亮启程刚出南阳城毫不惊奇钟家下人追来报丧:二少夫人今早殁了。
今早!怕是昨夜人已死透。
钟夫人以黄道吉日行程已定不好更改为由,留下不紧要的两个管事料理丧事,其余人停顿一烛香功夫后又启程上路。
“二嫂死也不挑个日子,真晦气!”钟盈报怨一句,又想去骑马。
“不行!”钟夫人断然拒绝。
“我让萧家郎君陪着,他就在一旁跟车又闲着无事。”钟盈理所应到想到萧述。
“什么叫跟车?那是萧氏嫡长孙,往常见太子也只行半礼,被你当成家奴呼来呵去像什么话。”钟夫人把说过一遍又一遍的话又再说,钟盈左耳进右耳出哼一声不当回事。
钟夫人抚额倍感头疼,她怎么生出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冤家,骄纵也要有个度,眼看着钟盈快要成脱缰的野马,那可不行。她养的是骄骄女,可不是一个祸害。
“阿盈,你阿爹听着风光说一不二,可背后不知有多少人想着给他下绊子使坏。他要夹着尾巴收敛锋芒四处笼络人心,萧氏肯鼎力帮他咱们要知趣给人家脸面。若是你这样对待萧述传到外头,试想萧家人该如何应对,这些世族大家最讲究面子,他们咽不下气倒戈相向,让你阿爹又该怎么办?”钟夫人苦口婆心,绕着弯子劝钟盈。
听到和父亲有关,钟盈闭口不再顶嘴,她又不是真傻得不知俗务,想了想开口道:“那我以后离他远点,我别使唤他,他也别来凑趣,落个两下清静。”
钟夫人半张着口,这孩子傻得没边,眼看着要及笄的人半点情窍也不开,厮混了近一个月她真没瞧出来萧述的用意。说到用意,钟夫人又联想到平日观察,萧述也对钟盈情意平平,没见太过上心。
也好磨磨他,最终钟夫人对女儿的宠溺之心胜过理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钟盈变着法子折腾萧述。
打情骂俏,钟夫人觉得女儿总能慢慢开窍,她见过的少年郎里头,比家世比相貌比人品和本事,能赛过萧述的暂时还没有。阿盈也是眼高过顶,总有一天能把萧述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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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车外马蹄声响过,二娘子气得掀开车帘,又用力甩下来,拿起车上软垫堵着耳朵,气骂:“最数她爱出风头,成天骑马在路上招摇。听听那些人都是怎么夸她的,第一美人,阿姐你该出去亮个相,让那帮专拍马屁的人瞧清楚第一美人长什么样,肯定不是阿盈歪瓜裂枣的一张脸。”
“你也知道第一美人是拍马屁之人传出的话,我当你不知呢。”姬瑶轻描淡写不当回事,她也被风传过第一美女兼才女,可笑的是当时十三岁不到,是宋氏和废太子的势力把她推上去,钟盈亦是,没什么可羡慕。
从南阳到长安城,十天的路程走了二十余天也没到,这一路上奉承的人太多,钟夫人又是来者不拒,行三五十里便要歇脚住宿。钟盈也出尽了风头,脖子昂得老高,气得二娘子吃不下睡不着,四处找着泄怒。
姬瑶探头看车外的天气,若是加快脚力赶城门下锁前能赶到长安城,可看样子钟夫人是要早早歇下,明天赶午时进城,她要摆足大司空夫人的排场。
难道说夫君得势,女人就该像钟夫人受奉承得好处摆场面,却不见行正事?
姬瑶提着裙摆下车时,见前几日便来接应的钟家二郎正扶着钟夫人走在几步前,她垂眸停下脚步,让他们先行一步。
长安风大,早春二月春寒陡峭,姬瑶裹着披风迎风打出两个喷嚏,暗念不该把狐裘早早收箱,长安城迎接她的不仅是难以预料的天气,还有前途莫明的来路。
梁恒丽在前面笑吟吟等着姬瑶,不等也没法子,钟夫人母子三人被迎接的官员团团围住,一烛香功夫只向前挪动三五步,梁恒丽也不想凑到跟前去,索性拉着姬瑶站在远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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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京城方向疾驰而出,卷起烟尘无数,漫天黄土中根本瞧不清来者何人。
“说不定是阿兄。”梁恒丽满心期待着。
姬瑶伸长脖子也在张望,会是宋家阿兄吗?
马队经过她们身边没有停下继续向前,梁恒丽轻声叹息,姬瑶的心也慢慢沉下。
领头的马行出两里路又折返回来,高头大马铠甲锃亮,马上的人欣喜喊一声阿瑶,清音掷地人也跃马而下轻轻落在姬瑶面前,来人高大且瘦,头脸蒙尘,肩头沐风,惟有眼睛如宝石般明亮闪着光芒。
姬瑶半捂着嘴,看灰头土脸的韩七突然冒出来,本来打算今后见面不再理他,可她忍不住嘴角微弯笑了。
“宋大哥没说你在这两日回京城。”韩七取下头上盔甲气急败坏道,从年前起他追剿叛军出去一个多月,回来只顾得上睡个饱觉,便被宋十一郎和钟大将军又打发出去。
是想着阿瑶也该到长安城,大家都不提,韩七摸不准时间,没想到在路上能碰到她,多亏他眼力好,阿瑶也生得出众,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再是目无他人。
姬瑶假装没听见,只小声问韩七:“大当家嘴里的宋大哥真是我阿兄?他真的在长安城?还好吗?”
自己撒的谎怎么也要在人前编圆,姬瑶不能让别人觉察到她和宋十一郎及韩七很久以前暗中见过面,梁恒丽跟在一旁,钟夫人也在远处紧盯着,她不能出差错。
韩七愕然,石大哥改回宋姓,怎么还要演戏,阿瑶到底听没听见他说话?
“大当家的,咱们该动身了,军期延误不得。”马队中有人催促。
韩七烦燥瞪目喊一声知道了,直娘贼的,他身上领着紧要军务,出去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真想说去他娘的,脱下这身军皮,领着兄弟们回淮北继续干老本行,想来也饿不死。
姬瑶赶紧借势下坡为自己解围,侧身行个礼,“既然如此,不敢耽误大当家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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