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避难-《农家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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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夜光景,溪水就又上涨了将近三尺。原本还是大水汤汤,可现如今这水面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秦老爹心里明白,不光莲溪,恐怕县城内外星罗密布的湖沼河港,都已经溢洪了。

    那么多的雨水无处可去,那么,结果也就只剩下一个了。

    抹了把脸,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好似变了模样的莲花山,秦老爹主意已定。

    还是那句话,人离乡贱。

    这会子的人都讲求个人不离家,家在人在。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情愿抛家舍业背井离乡。

    秦老爹也不愿,他是死里逃生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况且谁也不知道狂风暴雨之下,破圩决堤、山崩石落的,到底会不会发生。

    哪怕是他,哪怕已然到了这样的田地,也不敢拍着胸脯承诺什么。

    却不敢拿着孙男娣女的性命做赌注。

    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走,只能走!

    而除了几个尚不知事儿的孩子还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其余家人听到这个决定,都有片刻的迷茫。而迷茫过后,却也没有二话。

    不是盲从,而是出于对秦老爹的信服。

    已顾不得害怕恐惧,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已快上桌的早饭也顾不上吃了,全家老少只顾得上拿个馒头,就按着秦老爹早已思量好的分派,分头行事去了。

    家里的女人们紧要的收拾行李。

    罗氏裹着花椒匆匆回屋,看着屋子里归置的妥妥帖帖的桌椅条几、箱笼橱架、床榻枕席、衣裳铺盖平日里尚不觉得,这会子收拾起来,却很有些无从下手。

    也是不曾想到,原来家里头已是置办下这么许多的家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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