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忽然又来到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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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天空刮来一片云,冷热空气的强烈对流下了一阵清雨。被洗过的肥硕的浓郁的绿色的草和树叶,闻起来有清凉的味道。赏心悦目,沁人心脾。这片云来自于遥远的记忆空间,在突然安静了的氛围中酝酿,降落。洗尽枯燥现实生活的种种铅华,留下一份纯白洁净的温柔。

    据说时间久了,爬山虎会把屋子缠倒。很喜欢看缠绕着爬山虎藤的墙,像是一个绿色的幻境,幻想绿色中喂养着精灵和童话。直至很久很久,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低着头安静的走出来,我把眼中的图像进行了置换和补充。老婆婆就成了巫婆的模样。到底还是神秘的地方。那是我们现在的家,从家里的阳台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邻居,那是一个老婆婆,深居简出,却喜欢拄着拐杖在楼梯上爬上爬下。

    风轻轻的穿过狭窄的欢乐的小胡同。一群孩子跑跑跳跳走后,小路上散落了许多跳动的音符。羽毛球在空中飞来飞去来到了陌生的行人的脚边。有女孩捡起,交给来捡球的孩子,却不敢抬头。飞快的跑回去,却又挤在门缝里看刚才的那个帅帅的有酒窝的男生。天慢慢黑了,从阳台上可以看到青色的麦田和灰色的电视塔,还有三三两两路上五颜六色的行人。

    这就是齐夏的家。

    想着心事的时候,齐浩宇敲门进来:“姐,下午我们去接妈出院,天桦哥到时候来接我们。”

    “对了,天桦哥也会来哦。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吧。上回他来家里,答应要送我一双耐克的鞋子,不知道会不会忘记。……”齐浩宇这家伙真够啰嗦的,唐僧一样念叨着让我直想掐他。

    天桦哥,有五年多没有见过了。他读大学那一年,搬出了青木,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已经很久断了联系,直到今年他机缘巧合在工作的场合遇到我爸,才又和我们联系上。当初天桦和他的弟弟天南住在青木镇,是祖父的邻居。他们的爸爸是个赌徒,因赌败了家。他们的妈妈一气之下就抛家弃子离开了青木,他们的父亲开始酗酒,日子过的一塌糊涂,还有一屁股的赌债,艰难度日。

    那时,祖父便把他们俩个看成自己的孙子,给他们交学费,照顾他们日常生活,我十三岁以前的生活都是和他们和祖父一起度过的。他们都很疼我,有好吃的也都让着我,陪我玩,天桦哥还为我和别人打过架,额头的伤口结了疤,一直都没有完全消除。而比我大三岁的程天南,我们都是天桦哥的跟屁虫。

    说起程天南,小时候他有点自闭,除了和我们,和祖父,和别人都怎么说话,甚至他的爸爸,他也很少同他讲话。他总是寂然的,好像一直受了伤的小狗,而很小的时候我就想保护这个男孩子,想让他的眼睛里能够不那么悲伤。或许那时候我内心的母性的东西已经开始慢慢萌芽。那时候的时光多么漫长,一个上午我们可以做许许多多的事情,青木城有大片大片的麦田,我和他们俩兄弟会躺在淹没我们的麦田里一边看天空一边聊天。那时候聊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时候很开心,他们一直笑,笑的肚子都痛了,我想这也是现在这个不再爱笑的我有笑纹的原因。我十三岁离开青木镇那年,程天南哭的很伤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去送我。那是我第一次坐车出远门,回所谓的家,爸爸因为工作的原因临时不能来接我,我一个人做火车回家。

    我来到T城之后,每年寒暑假都会回去看他们。而每一次回去都发现程天南的骨骼像是被人拉伸着似的猛长,本来他瘦瘦弱弱的,就剩一双大眼睛了。那年的暑假,程天南已经超过我半个头的高度,我觉得很神奇,我只是几个月没见,程天南怎么变得这么好看。我同他一起玩的时候,程天南的脸红了,我也不好意思起来。只缠着天桦哥,不好意思同他打招呼。

    祖父和天桦哥都打趣我们:“小时候见了面多亲,现在长大了,都不好意思咯,看俩人的脸红的一样好看呐。”

    我们越发的难以打招呼了。我们刚刚混熟,短暂的暑假就结束了,我留个电话号码给他们,并拉着天桦哥的手,叮嘱到:“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呀,一定的。”程天南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我使劲也拽不动,我一着急就哭了。程天南也哭了起来。祖父摸不着头脑,只得一直问:“这孩子是怎么了,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

    爸爸拉着我走,我一直回头看程天南。程天南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说完便又转身跑走了。

    那一年,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不想分别。那是和十三岁不想和祖父分别不一样的感受。

    回到T城我等了很久的电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接到一个青木城打来的电话。我安慰自己说,程天南有没有钱,而且祖父家又没有电话,所以他当然不能给我打电话了。

    慢慢的,更多的事情把这件事的重要性消磨。而再次回到青木却听到程天南兄弟被他妈妈带到了T城一起生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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