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梦-《树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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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人很美,很白,身穿粉色长裙,裙摆在林间随风而舞,不知何时就这样出现在山里,却不突兀。山间除了银杏,黑松还有柿子板栗山楂。树和树之间的地上开满了石竹花,冬不枯、夏不伏。常夏石竹,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全部铺满,看不到原来土地的颜色,似乎铺上了一层花毯。我脚下也满满的都是,突然就想这样躺在花丛中,然后想到了那句俗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石竹花可以么?心神有些荡漾,竟想在这花丛里睡去。

    抬眼望去,那女人脂粉未施却天生丽质,身材婀娜,婷婷而立,美艳动人,黑色长发被风吹起,站在树林间,光着的脚丫在石竹花间若隐若现。

    她跟我说话,但是风很大,我听不见。然后我看到了她眼角流下了一滴泪。突然心痛不已,都说男人受不了女人的眼泪,此刻我觉得没错。我舍不得她难过,所以我想过去,为她拭去泪水,可是全身像僵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直到,一只全身乌黑,头顶到背心一缕白毛的狐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横在我与女人之间,然后它突然开口对我说话,而且说的竟然是人话。它只说了一个字----“滚!”

    我突然就醒了过来,然后觉得耳鸣,擦,那只老狐狸的声音也太大了。之后才意识到,我做梦了。此刻,现实中我正躺在病床上,床的一边儿是一张沙发床,老爹的呼噜声震天响。

    我愣了下。让我发愣的原因不是我在医院里,当我醒来的时候,立刻就想起了之前的事,让我惊讶的是----单间?真奢侈。八人间住惯了,有点不适应。

    我没有动弹,外面夜色正浓,吵醒老爸不太妥当。躺在床上,我没有失忆,所有的事情都清晰的印在脑子里,连最后的狐狸骚味我都记忆犹新,只不过我当时觉得是狗而已。有些奇怪,那狐狸没吃了我?或者,刘伯他们赶来了?

    不知道表哥现在怎么样,我心里揪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啥情况。稍稍观察了下,没有石膏,没有点滴,没有导尿管,什么都没有。难道我没伤?我有些奇怪。随即开始试试动手指头,脚趾头,脑袋,一切正常。不过当我想抬胳膊的时候,瞬间感觉到了酸痛,一动就痛。果然……我忍着痛,龇牙咧嘴的绝对不出声。算了,先别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抬眼看到我的手机在床头橱上放着,忍住剧痛,伸手摸了过来。八月十八日凌晨三点一刻。算了下时间,表哥十六好晚来找我的,也就是说差不多我昏睡了一整天,还好还好。

    然后我决定还是先睡觉吧。可是翻来覆去总睡不着。怕是要等到天亮的时候才能困了。

    果然,等我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了,但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发觉太阳已经很刺眼了。

    “醒了,醒了。”

    是妈的声音,太阳照的我睁不开眼。不过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哥呢?”

    “在这儿。”

    这句话让我惊了一下,努力适应强光,睁开眼,发现我爸我妈,二姑二姑父还有表哥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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