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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馆外

    季离白在停车道停好了车子，便拿起车钥匙。站在门口，看了看前面的咖啡馆，剑眉微微蹙起。说起来，这个时候他倒不是不想见他，可是最近的事情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关于阿清，他们之间虽然从未谈起过。可是，他们彼此都知道，唐清是他们一个只能回避的话题。可是事到如今，季离白已经不想再欺骗自己，关于阿清他也不再想逃避了。

    那么今日，他和唐南之间必须有个决断。游离的态度只会让唐南误会越深，不管以后他和唐清如何，哪怕没有结果。季离白都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不想伤害了唐南。在美国纽约的那一年，他始终都记得。明朗的态度才对三个人最为公平，也只有这样才是对唐南最好的方式，无望的爱情才是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东西。深深的闭了闭眼，衣袖底下的手不禁紧紧握紧。然后缓缓睁开，漆黑的眼睛满满是坚毅。

    唐南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微微昂扬的头眼睛微微闭着，橘色的阳光落在脸上，几缕发丝随风微微摇摆。他握着手把的手堪堪停在半空，脚步不敢向前，生怕打扰了这一幕。当初在人来人往纽约的街头，同样是在街角隐蔽的咖啡馆，同样是在这样推开门的时刻看到的那个人，时光仿佛倒流到过去，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从小相识，再次相遇却是在纽约街角的咖啡馆，在黑夜来临的美国夜晚，拿着劣质啤酒为心里怀着同样的秘密对着灯火同明的帝国大厦疯喊，宣泄，一切都那么肆意和张扬让人怀念。

    “如果，我说如果”唐南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突然道。

    “嗯？”季离白没有回头，即使知道这个人在看他。

    唐南微微苦笑，低头看着手中价值五元一罐的啤酒，声音略微低沉：“离白，你说，若是我们之间没有分开过五年，那么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成年男人的声音此刻有些微弱，近乎于喃喃自语，但是还是被天台的一阵风带进了他的耳朵。会不会在一起？听到唐南的话，一时之间季离白似乎有些愣然，拿着啤酒罐的手略微收紧。

    他和唐南是怎么认识的呢？季离白回想。唐家和季家在他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有了交际，到了后来他的父亲更是成为唐家的家庭医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若他们其中有一个是男的，有一个是女的，那么套用古代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可是后来呢，一个是唐家注定的下一任继承人，而另一个也注定是继承仁心医院的下一任院长，走的路不同，关系也渐渐的疏远。直到后来，自己美国留学，便少了联系。

    没如果有那出国的五年的，他和唐南就能在一起吗？能吗？季离白扪心自问。

    天台的风很大，扬起的发丝不甘心的摆动。头顶是越来越暗沉的天色，空气有点窒息。唐南看着楼下颤抖的树叶，漫无目的想，怕是要下雨了。

    “你出国的第一年，我去美国找你。离白你还记得吗？”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让他回答这句话，看了季离白一眼后，然后转过了头，目光看着对面的大楼，眼神略微有些放空，只自顾自的说：“可我记得，当时我是从澜海坐飞机到美国纽约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只有一张飞机票。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却始终找不到你，那时候我一个人像个傻逼一样呆呆的站在学校内，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就在想，我这个傻子怎么都忘记拿手机了。”唐南嘴角微微往上勾起，似乎想起了当初的场景，明亮的眼神让他俊美的面容放出引人夺目的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季离白将头转了过来。眼神看着此刻不同于往常的唐南，神色复杂。他从未听说过唐南说过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唐南是这样子来美国的，那时候他只以为和唐南在纽约咖啡馆的相遇不过是一场偶然，却不想其中有这样的隐情。

    季离白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事到临头自己无话可说。说什么呢？说自己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对自己的心思；还是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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