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姐-《闺门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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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床上本不常放大迎枕,可巧的是,祖母申氏是京城人士,平日里喜欢用迎枕,与秀荪前世的习惯不谋而合。
喜鹊看她躺下了就呆呆地问,“小姐,您不玩儿翻绳啦。”
“嗯,不玩了。”秀荪闭着眼指了指窗外,“雨停了,你该去受罚了。”
喜鹊果然嘴一撇惨叫出声,被鸳鸯半拖半抱着弄到檐廊上去了。
窸窸窣窣一阵杂乱的声响之后,喜鹊终于认命了,乖乖捧着盆子受罚。
残留的雨水默默汇集在瓦当或叶子的边缘,聚成一颗颗晶莹饱满的水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凝神细听,偶尔有滴水的声音,轻轻的一声声。
她嘴角就悄悄扬起来,要是能一直这么过日子该有多好,没有争斗,没有那么多小心思。
那个宫廷里每天费心隐藏自己的安宁郡主,早就香消玉殒,化成飞灰了。
她现在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将在这座舒服的大宅子里长大,长大以后恐怕要嫁人吧,这个有些讨厌,不过,只要不是嫁到那个比皇宫好不到哪儿去的凉国公府,是不是也算一件幸事呢。
安逸的感觉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朦胧中仿佛有人给她盖上了被子。
“鸳鸯,我要喝玫瑰水。”她还是没有睁眼,脸颊在被衾间拱了拱,喃喃地咕哝着。
给她盖被子的人仿佛是无声笑了笑,轻手轻脚取了炕几上她常用的天青釉葵口小杯,开柜子取了前些日子老太太赏的玫瑰香露,兑水冲了,扶她起来喂到她嘴边。
就着那杯沿喝了半杯玫瑰水,脸颊擦过执杯人温暖干燥的手指,秀荪半睁了眼睛,又闭上了,笑着喊了声申嬷嬷,就又安心睡回去了。
真是困了,好像回到了幼年的时候,每天跟着皇祖母和太子哥哥早课晚课,累得脸颊一贴到枕头立刻就能睡着。
申嬷嬷慈爱地笑,顺势坐在罗汉床边上,继续打着手里的缨络。
感觉没过多久,秀荪被一阵喧嚣声吵醒了,皱着眉打了个哈欠,睁眼发现申嬷嬷并不在身边,变成鸳鸯守着。
就听见檐廊上小丫鬟压抑急促的声音,“四小姐,七小姐正歇午觉呢,您过会儿再来找七小姐玩儿吧。”
秀荪听见是四姐来了,不由得又皱了皱眉,慢吞吞坐了起来,扬声道,“四姐姐来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事实证明,没有麻烦的生活是不存在的。
褚氏定居浦口八十余年,如今也算是南直隶有头有脸的家族。
始迁祖褚齐出自兰陵褚氏,当年在金陵户部侍郎的任上致仕,想着自己年岁大了,老友又多在江南,就带着儿孙在江浦县落地生根,开枝散叶,建堂号曰和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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