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夏夜的风拂过,永宁塔畔传来细碎的一两声铃铛声。塔下的院落里非常清静,没有闲杂人等。高澄步入这里时心情却陡然低落下来。曾几何时,当他还是那个青涩少年,在这里亲眼目睹过两个大魏天子引颈就戮。满身是血,身中臣子利刃的节闵帝元恭;头颅落地尚口中言语,死了连个谥号都没有的安定王元朗;这些都是高澄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深深地戳痛过他的神经,让他原本以为生活只有征战厮杀的美好全破灭了。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永宁塔下。 还有元明月,他曾经一心想求娶的人。他也曾经付出过稚嫩的真心,也不是生来就这么游戏红尘。原本他也不屑于这一切,但是他也别无选择。他只能沿着父亲的轨迹一步一步走,然后又将从前在不知不觉中浑然忘却。他只能变得城府深沉,他只能不在意别人的真心也不付出自己的真心,他只能用最残酷的铁腕和永不磨灭的雄心去把握大魏的未来。 “郎主。”崔季舒一直跟在高澄身后,看他似乎心不在焉,却并不能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高澄听到他的声音才猛醒过来,回头看崔季舒,却见他对着塔下一指,向他示意。 果然,这院子里只有永宁塔下站着一个人。从这里看那人的背影,纤长而美丽,偏偏穿着白衣,高澄不由得急步上前,但是在那人身后稍远些却又止了步。那人浑然不觉,不知道何以如此出神地想心事。风吹动她衣裳,更让她身姿如同柔若无骨的绵柳。 崔季舒看到世子如此郑重其事,如此小心翼翼,真也不忍心他梦碎。他只能远远站在那里看着,剩下的事就不是他能把握的了。 那白衣女郎终于察觉到有人已走到她身后,便转过身来。但是高澄已经走到和她不足盈尺的距离,她显然是一惊,不由得便往后退了一步,颤着声音一时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高侍中。” 高澄没说话,一步跟上来便迫不急待地将她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下来。 乙弗氏又惊又急,极用力地挣扎,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他心跳如鼓,呼吸那么激烈,这使她忽然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她原本就是怕他的,也并不敢请他到南阳王府,想着佛寺里是清静处,有佛祖护持,总还是安全些。怎能想到他竟色胆包天至此。 她越是激烈挣扎高澄越是用强。一边殷殷情切地亲吻,一边已经把持不住地撕扯她衣裳。只有崔季舒远远观望,没有一点要干预的意思。乙弗氏忽然想起骠骑将军宇文泰也曾对她失态,脑子里灵光一闪,努力推拒一边呼喊,“世子,妾是南阳王妃,世子是否误认了人?” 显然高澄被这话激得一怔,动作慢下来。他开始渐渐醒来。 “世子是保国安邦的真男子还是只知酒色的纨绔子弟?”乙弗氏继续呼喊道。 被乙弗点醒,高澄立刻兴致全无。她真的不是她,她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更不会对他说这么多的话。即便他以命相赠,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寥寥数语,已是难得。 乙弗氏赶紧退后几步,迅速整理好衣裳。 高澄也复态如常,闲闲地理了理衣裳,然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地瞧着她,微微一笑问道,“南阳王妃与我素无往来,忽然约我至此恐怕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乙弗氏微微松了口气,喘匀了气息道,“妾听闻世子代大丞相掌国政,如今国有大事自然便要禀于世子。” 高澄半信半疑地瞧着她没说话。也难怪,乙弗氏本就是深闺妇人,国之大事绝不会由她而出。但是高澄聪明绝顶,立刻便想到乙弗氏的丈夫,远在关中的南阳王元宝炬。可是如果关中有什么事,南阳王传消息回洛阳让乙弗氏知道,那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