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殿宇屋舍间穿梭而过奔向来时的那木门。奇怪的是并未看到有梁帝侍卫或是寺中沙弥追捕。更奇怪的是似乎总在不经意间看到屋脊上,墙柱间有人影跟从,甩之不去,杀气阵阵而来。心中恐惧时终于找到了那扇木门。破门而出,飞身上马,纵马便逃。 距离同泰寺越来越远,追索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究竟是什么人? “公子,是一路从北地所来者。”崔季舒一边舍了命地纵马狂奔一边向着高澄大声喊。 既是从北魏来的,为什么到了南梁才现杀机?高澄来不及细想,只是此念头匆匆从心头划过。正跑着忽听身后传来马的嘶吼哀鸣,又钝又重的跌落声,还有崔季舒的惊叫声。忙勒缰驻足回身细看。 崔季舒的马被流箭所伤因而倒地,把崔季舒也摔了下来。 高澄立刻飞身下马向崔季舒奔去。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有三个束发袴褶的黑衣人纷纷下马提刀走向崔季舒。 “公子!公子!”崔季舒看到黑暗中亮闪闪的刀锋吓得不知所以。他回头焦急地向高澄呼救。 三个黑衣人慢慢走近崔季舒,但显然他们意不在此,虽然提刀相向,眼睛却看着高澄。 高澄也放慢了脚步。他在崔季舒不远处停步而立,看着三个黑衣人,慢慢抽出腰间佩剑。 崔季舒惊讶地发现,三个黑衣人根本没有看他一眼便一起提刀涌向高澄,三个人一同举刀便刺。 高澄以一敌三。 崔季舒站起身,也抽出腰间佩剑。想举剑冲上去,又心中胆怯。矛盾之间往复数次。 忽觉颈上冰冷,有一种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似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正在划破皮肤,吓得崔季舒身子一僵不敢再动。 “汝是何人?”崔季舒小心翼翼地问。可是又觉得这人不像是那三个黑衣人一起的。 “若是我的家奴,留你何用?”持剑相向者声音满是磁性,不急不徐。 “汝……”崔季舒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又忽觉那锋利的剑锋已撤去。一个着黑披风的男子已从他身后一跃而起,落在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三个黑衣人和高澄之间,竟像是护在高澄的身前。 高澄束发汉服,行动不便,又以一敌三,渐渐落败。 那着披风的男子拔剑上前相助。他剑锋所指似乎轻轻巧巧便逼退三个黑衣人。那男子面对劲敌,竟还有闲暇回身面向高澄笑道,“在此幸会高侍中实为不易。”一边说着一边又举剑再次逼退三个又扑上来的黑衣人。 乍然被人认出,高澄一惊,收剑细看。这男子年逾弱冠,剑眉精致浓重,一双极大的眼睛,隆鼻丰唇,微微含笑,极为英气,还透着胸有成竹的自信。这人他并不认识,在此是初次谋面。可是他必定熟知他。 “世子……高侍中……”远远又传来几声急唤。 高澄、蹭过来的崔季舒,着披风的男子一起向远处看。 三骑驰至近前,三个髡发黑衣人迅速下马。还未说话便向着三个又提刀逼向高澄等的黑衣人杀来。看似痛下杀手,但先前三个黑衣人毕竟身手不凡。最终不能结果,三个持刀的黑衣人便渐渐退却逃遁了。 “世子,我等来迟了。”髡发者俯首而立。 “汝又是何人?”崔季舒问道。 “吾等奉濮阳郡公、吏等尚书、司待侯景之命一路从江北而来护卫公子。” “侯景?”高澄皱起眉头,心中惊讶兼有不快。还剑入鞘,沉默半天,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我无事,汝等速回去向侯景复命,致我谢意。”高澄语气平静,听不出是喜是怒。 三个髡发者答声“是”,便俯首退下。 再看时,刚才那个以剑相助的着披风的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忽然一下又安静下来。 “公子,侯景怎么知道我等在这里?况一路北来,既说是护卫公子怎么不早现身?”崔季舒一边问一边看高澄面上表情。 高澄不答,心中却思索万端。良久忽然转过身来,扶着腰间剑柄看着崔季舒,面上薄嗔道:“早现身、晚现身有何不同?” 崔季舒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是胆小如鼠,身不由己。 忽听古钟玉律之音从远处传来。在沉静的夜里,如江水慢慢泛出,并不觉突兀。乐声庄重清远,仿佛涤尽世间尘埃,淹灭人心中过分的欲望,似一种淡淡的喜悦宁静人的内心。渐渐地以笛声溢出,清灵透澈,洞人心扉。高澄和崔季舒都不知不觉被这笛声吸引了。 “那是何处所?”高澄望着远处忍不住问道。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