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人生百年,以何为重-《太极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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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天气,实在反常。”

    不少人都发出感慨。可是不知道,究竟因何引起。

    “虽即修复,未获奔驰,哀毒益深,奈何奈何!临纸感哽,不知何言。羲之顿首顿首。”

    杨灿眼中,泪落如雨,他甚至忘了,为何流泪,只是那一种悲痛的感觉,实在是不可自抑。

    整篇书帖,字迹潦草,时有顿滞,写到后来,更是由行入草,完全出于自然之变。

    杨灿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篇字帖他根本没有玩弄技巧,完全就是真情流露,字里行间,流露的都是情感。

    说到底,杨灿这篇字帖,并不算是为了应试,不知能否入主考官们的法眼。

    一篇丧乱帖写完,杨灿心中,仍觉意犹未尽,于是又写了一篇《祭妹文》。

    这一篇文章里面,更显感情,杨灿只是想到,就觉得心中异常悲痛。

    本来杨灿不想写这些,可是情之所至,竟然完全身不由已。

    “乾隆丁亥冬,葬三妹素文于上元之羊山,而奠以文曰:”

    杨灿刚写到这里,就觉得一阵悲从中来,恨不得投笔大哭一场。

    人间事,有更重于情乎?众人情事,能更重于亲乎?

    这篇祭妹文,回顾了素文妹的一生,在朴素之中,尽显兄妹情意,实在是祭祀文中的精品,字里行间,都是悲伤。

    “呜呼!汝生于浙,而葬于斯,离吾乡七百里矣;当时虽觭梦幻想,宁知此为归骨所耶!”

    杨灿眼中,仿佛看到长兄葬妹的场景,多少年的情意,孕育出这等浓重的悲伤情怀。

    生老病死。

    乃人世间难免之事,可总是令人难以割舍,遇到这种事,便是痛断肝场。

    “汝以一念之贞,遇人仳离,致孤危托落,虽命之所存,天实为之;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尝非予之过也。予幼从先生授经,汝差肩而坐,爱听古人节义事;一旦长成,遽躬蹈之。呜呼,使汝不识《诗》、《书》,或未必艰贞如是。”

    杨灿写到这里,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人生际遇,就是这么无常,是天也?是命也?

    “余捉蟋蟀,汝奋臂出其间;岁寒虫僵,同临其穴。而今殓汝葬汝,而当日之情景,憬然赴目。”

    杨灿停下笔来,深深地感叹着岁月无常,从童时游戏,到入殓收葬,只不过是转瞬间事,一些鸡毛蒜皮的纠纷,有什么好争的呢?

    ……

    “凡此琐琐,虽为陈迹,然我一日未死,则一日不能忘。旧事填膺,思之凄梗,如影历历,逼取便逝。……然而汝已不在人间,则虽年光倒流,儿时可在,而亦无与为证印者矣。”

    ……

    “前年予病,汝终宵刺探,减一分则喜,增一分则忧。……呜呼,今而后,吾将再病,教从何处唤汝耶?”

    杨灿不断地挥写着,处处都是经典,字字都是珠玑,里面所蕴含的感情,实在让人思之神伤。

    “予虽亲在未敢言老,而齿危发秃,暗里自知;知在人间,尚复几日?……汝死我葬,我死谁埋?汝若有灵,可能告我?”

    到了此刻,杨灿完全不考虑笔锋,一切技巧都抛之脑后,有的只是那一种浓重的情感,不断地挥洒。

    “呜呼!生前即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哭汝既不闻汝言,奠汝又不见汝食。纸灰飞扬,朔风野大,阿兄归矣,犹屡屡回头望汝也!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杨灿停下笔来,只觉一阵难言的悲痛,涌上心头。

    这是人世间最难舍的情意。

    文中所提的妹,本名袁机,字素文,容貌出众,是袁家最为漂亮端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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