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能生下的孩子-《雍正裕妃》


    第(1/3)页

    康熙五十七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有些迟。国丧和康熙重病让整个京城笼罩在愁云惨淡的氛围之中。

    对我来说,一切也在脱离自己的掌控,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展,尤其是腹中这个不期而至的孩子。

    胤禛得知我有孕时还是很高兴的,只是高兴中带着浓浓忧色,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年羹尧的反应,毕竟年羹尧的妹妹年氏嫁入府中七年,除了诞下过一个早夭的女儿外,即便有看起来的专宠,肚子未再有过动静,反而是我又有了身孕,这难免不让年羹尧觉得胤禛对他这个妹妹是不是没有面上看来的那么喜爱。

    年羹尧是胤禛手上唯一可堪重用的猛将,一旦年羹尧生出摇摆之心,被众敌环伺的胤禛只怕如同案板上的肉,连半点转圜的希望都不存在了。

    正因如此,在匆匆探望关慰过我后,就嘱咐乌拉那拉氏好生照顾,自己却没再来看过。据府里一些长舌的仆役说,他每天除了处置公务外,闲暇时就都是去年氏院里陪年氏,也不知是去安抚还是抓紧时间造小人以稳定年羹尧的心。

    至于乌拉那拉氏对于胤禛的嘱咐自然是欣然应允,可是我从乌拉那拉氏不自然的神色中看到了除羡慕嫉妒恨外的一抹算计之色。接着就是乌拉那拉氏时不时旁敲侧击地试探说着“你是个有福”,又有些做作地叹息“自己福薄,可怜弘晖早夭”,然后落泪一番再看似顺口地说“若这次我再生的是个男胎,索**给她抚养”云云之类的话。

    我自然知道乌拉那拉氏这话并非只是玩笑,她当真是起了这份心思。毕竟我和她的关系中很大成分是利益上的相互维系。当年我让她扶持钱氏所生的弘历,就是因为对她来说掌握钱氏远比对付我要简单许多,一旦弘历袭爵,以钱氏单纯无争的性子是不会威胁到她的,她依然可以仪仗她嫡母的身份掌握内府大权,就算是弘历娶妻生子,只要她还活着,权利就一天不会有任何动摇。而我看在与钱氏的情分和自身所求的那份安稳生活上也会俯帖耳的为她所用。

    可是这部由各自利益的天秤却因为腹中这个尚未成型的孩子到来而有了倾斜。一旦我拥有了第二个孩子,尤其是可能是第二个儿子的话,我在府中的分量就远远大于了她这个失子的当家主母,再加上钱氏又与我是坚实的盟友,那么对她的威胁就是巨大的,一旦弘历袭爵,我若再教出两个争气的儿子,三个孩子都一心向着我和钱氏,联手对付她,将她架空,雍亲王府内院的大权旁落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所以不管怎样,必须要将一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让这个孩子与自己亲近,说不准根本不需要再管什么钱氏和弘历,直接将这个孩子当做嫡子养大作为继承人也未尝不可。

    这并非是自己的戒备与多疑在作祟,只因为乌拉那拉氏如此盘算也在必然,毕竟深宅大院中的女人,只有能掌握住自己的命运才能活得自在安生,谁又会希望身边多出一二个虎视眈眈的小妾和庶子的觊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钱氏对于我有了身孕没有多少担心,除了欣喜之外,就是将弘历和弘昼以前用过的小衣服都找了出来,说是十个月不长,等暖和了就要开始准备孩子所需的东西,毕竟有了经验,也就不会手忙脚乱了。然后又想到我身边总有人耍手段,担心小厨房里再出什么差池,每餐都是自己亲自盯着下人将饭菜做好,又遣人尝过无碍后才安心送上。

    看着从得了喜讯后就开始忙里忙外的钱氏,如同看到了以前那个单纯吃货的小丫头,心里暖暖的,也惭愧自己对她的谋算与疏远。

    “这个孩子不能留。”站在回廊上,看着正在指使仆婢们忙活的钱氏,对身后的小顺子沉声说了句。

    眼下已经过了二月二,虽仍是带着几分春寒,但从已经开始露头草芽中可以感受到万物复苏的生机勃勃。此时所站的位置能够晒到早春温暖的阳光,让人说出的话也变得慵懒柔和。只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用柔和的声音说出如此冷酷的事实,仍旧不由通体生寒。

    “格格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觉得哪里不妥?”小顺子骤然听闻我的话,不由身体一僵,闷闷地问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