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网打尽-《神探鲍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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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人的事发生了!箱盖一掀,岳雷刚迈入一条腿,只听惨叫一声,仰身跌倒。箱子里冒出一个蛇头来,扁扁的脑袋,蛇信直吐,发出“咝咝”的声响。天哪,是条眼镜王蛇!

    稀奇的事出现了,鲍母老当益壮,一个箭步窜入场内,手里的双截棍一挥,大叫:“快将他擡走,立即送爱来格路的“四明医院”!拿老光眼镜来,我来对付这条孽畜!”

    她接过丫头递来的眼镜戴上,又拿手绢把嘴捂住,迎着直起身子、跃跃欲试的眼睛王蛇,一招《横扫千军》,向蛇头砸去。

    毒蛇见有人胆敢向它示威,勃然大怒,摆出进攻姿态,先发制人,张口喷出一屡毒液,欲致人於死地。

    好个鲍母仗着艺高人胆大,又有手帕、眼镜护了嘴、眼,拼着受它一支毒箭,出手狠招,乘它扑过来咬人之前,倏地出手,一棍将蛇头砸烂,快如闪电;顺势一挑一挥,尸身甩到花丛中,一气呵成。

    古怪的事又出现了,花丛中有人惊叫一声,敢情这儿还藏着个人!拔腿就逃,此人正是剧组同来管道具、衣箱的迟二先生。

    鲍母大喊:“截住他!他是元凶魁首!”

    当下就有好几个人追去。眼看要追上,逃跑的“大衣箱”手向後一甩,顿时一蓬浓烟,刺激得人睁不开眼。等到烟消气散,迟二已失了踪迹,不知去向。

    众人目瞪口呆,这个迟二到底是什麽人?难道他也是歹人吗?其手法和日本忍者极其相似。

    “没错,他很有可能就是日本鬼子!下午我见了他,吃惊不小,跟上礼拜被枪毙的大岛由次郎一模一样,走路、说话的姿态都神似,真活见鬼了!”

    鲍母一说,人人诧异,该死的日本鬼子怎会藏在戏班里?碰巧又被神探撞见。

    这一闹,堂会是唱不成功了,“柜中缘”也缘不成了!扮演岳雷的三师兄被毒蛇咬了一口,如不立刻治伤,恐有生命危险。吴慧兰两口子用自家车直接送他上医院,比喊救护车来得快。医院又在附近,抢救及时应该没有什麽大问题。

    戏班子打道回府,陆续散去,沙漠诺夫灰溜溜的,若有所失。只有鲍母她精神抖擞,还在亢奋中。

    突然她恍然大悟:“我终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沙经理,我记得你父亲的卧室中也有一个大箱子,跟戏台上的差不多,对不对?能告诉我里面有什麽东西吗?”

    “可以,柜子里有一只汤婆子!”

    “不错、不错,就是它!”

    鲍母听沙漠诺夫说大木箱里有只汤婆子,就是冬天老人用来暖被窝的,喜笑颜开:“是圆的铜制品?”

    “是的,没错!奇怪的是家父再冷的天都舍不得用,当宝贝似的收藏着!”

    “哦!请你拿来我看看,好吗?”

    老沙从楼上拿来,鲍母接过一看,自言自语地:“柜中缘、柜中圆,同音不同字,应该是这件宝贝,沙老先生真乃妙人也!”掂了掂又说:“它不是普通的汤婆子,纯手工打造,没有一丝焊接,双层的,很重。”说罢往地上狠狠地一摔,“叮叮咚咚”满地乱转乱滚。

    沙漠诺夫大惊失色:“老太太,你怎麽可以这样,此乃家父心爱的东西,岂能乱摔的?”

    “哈哈哈哈,他这件心爱的东西就是等我来摔的,不信你等着瞧!”

    鲍丫头深知鲍母常有惊人之举,见怪不怪,也笑着说:“我信,不知道又有什麽石破天惊的新玩意!沙老板,你还信不过我娘吗?”

    沙漠诺夫不以为然,周金荣将信将疑,李忠跟着说:“我也信,娘您累了,还是我来!”

    到底是年轻人有力气,三下两下就把汤婆子摔成两瓣,漏出几张纸片,是房屋地契、产权书。敢情老爷子把文件藏在这里边。

    周金荣拱手抱拳:“鲍老太太,在下彻底服了您了,往後还求您多照应!您是怎麽看出来房产证书藏在毫不起眼的汤婆子里的呢?”

    “这并不难,既然沙老太爷别出心裁把财宝换成稀罕的邮票,藏在钟摆里,沙老爷就不能继承传统也摆个**阵,考量考量我这个老婆子吗?”

    “起先点“柜中缘”这出戏我还没在意,直到在他房间里也见到类似戏里用作道具的大木箱,心里就有点数了,应该还有一样圆的物件,没想到是汤婆子!“柜中圆”柜中缘也!大才、大才!”

    “老一辈智慧过人,聪明绝顶,我等望尘莫及,惭愧、惭愧!”李忠心服口服。

    “可不是吗?”其余几个异口同声,也都是心里话。

    沙漠诺夫至今才说话:“我有一事不明白,戏唱到一半,柜子里怎麽会出现一条眼镜蛇的呢?”

    “其实毒蛇早就被迟二暗藏在里面了,用张厚厚的马粪纸盖住,演员进了柜子就坐在它身上,畜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顶出纸板,正想报复时,出去的人又进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口,没有还价的,谁也逃不了!”

    几个人见她说得活灵活现的,似懂非懂地:“哦,原来是这麽回事!”

    事到如今,鲍母也不必客气,受了房产证明,谢谢沙漠诺夫。约定走的前一天为他全家饯行,请周老板作陪,略表心意。

    伤者因为送得及时,伤势并无大碍,吴慧兰的三师兄第二天就出院了,不幸中大幸。

    这一来鲍母动了真怒,迟二不但毁了一场堂会,造成沙老板全家人不悦,还险些杀了慧茹师兄,成了酒肆茶楼的头条新闻、津津乐道的话题,好事成了坏事,脸面丢得大了去了!

    他到底是什麽人?这家伙城府不浅,藏在戏班子里充当大衣箱,按理说是国人无疑。但是这人的外形同死了的大岛由次郎十分相像,而且还会东瀛忍者的功夫,二者有什麽联系呢?太让人费解了!

    接下来的首要大事就是查清他的底细,除了叫媳妇收集他的所有材料,还亲自走访大京班的管事了解情况,过了10天,一切准备就绪,一张捕捉迟二的大网悄悄地张开。

    福州路是上海外滩以西的一条支马路,俗称四马路,因位於大马路以南的第四条路而得名,上海滩名闻遐迩。

    值得一提的是上海近百家出版机构、书局、印书馆、科学仪器馆、教育用品社以及文化用品商店均集中在这条路上,所以四马路素有“文化街”的雅称。

    除此以外还是戏馆,茶楼、书场、戏馆最集中的街区。

    但是**也逐渐向以福州路为中心的地方活动了,发展迅速,鼎盛时期公开挂牌营业的妓院达百余家之多,这里又有另一番景观,上海人又把四马路称之为“红灯区”。

    迟二今年38岁,未婚,也没有家,长期在四马路什麽“里”什麽“堂子”里鬼混,天天在红粉街落脚,比狡兔三窟还厉害。抓到他谈何容易!

    这两天,四马路的大街小巷里出现一个奇怪的老者,一身半新不旧的西装,敞开领子不系领带,头上一顶铜盆帽,脚上一双脏兮兮的老K皮鞋,半穿半趿的在地上拖。戴一副墨镜,不晓得是不是盲人?因为他手里有根导盲棍。

    老人山羊胡子,斜背一个挎包,里面一叠纸张;左臂弯一个浆糊桶、一把大刷子,右手一根蛮粗的竹棒。走不多远就停下来在墙上贴寻人广告,嘴里还一个劲地央求:“行行好,如有过路君子知道我儿子下落的,通知老朽,定有重谢!”

    样子十分滑稽,特引人注目。

    他自贴的寻人启事也十分奇怪,竟然与通缉犯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他是杀人嫌疑犯的老爹!

    一连几天,他在四马路周围穿巷走弄的,没多久,不少人知道有这麽一个怪老头在这一带找他儿子。

    一个礼拜後,他终於动手了,在芳华里的红云坊门前寻事。

    “呔!叫你们的鸨儿出来,老爹我有话问她!”

    “吵啥麽事!老甲鱼,眼乌子触瞎了!吃生活弗看地方!滚远一点,当心弗识相吃辣糊酱!”两个看门护院的嘴里不乾不净,还推推搡搡的。

    “两个龟奴,你们算什麽东西,敢跟你老爹叫板,当心我打断你脊梁骨!”

    “老棺材,敢老虎头上拍苍蝇!阿三,摆平伊!”两个打手冲了上来。

    老者手里棍子一扫,立时跌了一双,狗啃泥!他却像个孩子似的抚掌大笑。

    两个小乌龟大怒,爬起来立即抄家伙要大打一场。老板娘出来了,一脸堆笑“哦哟,老先生!有咸话好好交讲,弗要动手动脚,弄伤特看医生要花铜钿额,弗格算!听讲侬是来寻侬尼子额对弗对?”

    “没错!有人告诉我,他就在“红云坊”落脚,叫他赶快出来跟我回家,问个明白,他是不是杀了人?”

    “那尼子姓啥?”

    “姓迟!”

    “哎!两楼、三楼杜小姐,姓迟额来过伐?”**仰起脸向上叫喊。

    有人回应:“迟大头长远弗来了,叫伊到红玉坊去看看,说弗定在一串红房间里,听讲两个人打得火热!”

    “听到伐?此地块无没,阿拉弗骗人额,侬到红玉坊去寻,弗要再来了,影响阿拉做生意!”

    老者心里一乐,原来迟二的诨名叫“迟大头”,很形象!他的脑袋瓜确实不小。

    红玉坊就在晶蕴里,隔开两个弄堂,没多远。到了这里,故伎重演,先闹事,不然老头子到堂子里来,没人理睬。

    於是手指堂子名斥责道:“我说你们胆子不小,“红玉”二字你们也敢用,明天我就到市府文化局去告你们,取缔!”

    同样,门口也有两个龟奴,不知他是什麽来路,不好发作,皮笑肉不笑的:“请问有啥额犯忌的地方吗?”

    “难道你们连巾帼英雄梁红玉也不知道吗?虽说早期落难时当过营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後来金山擂鼓,英勇杀敌,大破金兵,被皇帝封为护国夫人。她老人家的大号却被你们开堂子的来用,成何体统……”

    话未说完鸨儿出来了,开口就说:“老先生阿是来训候思额伐?硬装榫头,动啥脑筋?”

    “笑话,什麽硬装榫头?虽然海派文化笑贫不笑娼,但我汉族女英雄的大名被你们用来开堂子,不该告你们吗?”

    “好了、好了,老人家不就是来寻侬尼子的吗?人就勒迪得,我叫伊下来,侬领走就是,做啥五斤狠六斤额?”

    “哼,不来点硬的,你能叫他出来吗?”

    “嗵嗵嗵”一阵楼梯响,人未到骂声先至:“是哪一个吃了豹子胆,敢冒充老子的老子,活得不耐烦了!”出得门来,果然是迟二!

    一看面前不伦不类的洋装瘪三,根本不认识他,没好声气地:“你是什麽人?冒充本人的おとうさん(日语:父亲)……”知道说漏了嘴,连忙改口:“你找我干什麽?”

    “杀人未遂,逃之夭夭,今天特来抓你的!”

    “信口雌黄,你有什麽证据?”

    “老妪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吗?迟大头,就范吧!”说罢脱了帽子,露出满头白髪;扯去胡须,一张俏脸赫然显现。

    迟二一见神探鲍母化妆侦察,来者不善;倒吸一口凉气,顺手抄起身旁一张椅子,狠命地摔过去。

    老太太侧身避过,手中的棍棒向前一蹴,捣他的前胸,就像对付大岛由太郎一样。

    迟二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虎跳,斜刺里越过中堂的八仙桌,横着身子猛扑过来,抓住棍子的一端,施展空手夺刃,端的是十分骁勇。

    鲍母呵呵一笑:“来得好!”就势向後一拽,竹棍立时分成两截。她握着一截长的,抽出里面藏着的双截棍,这是她的看家兵器,反身退到天井内,狠巴巴地:“来来来,你我战个高低!”

    迟大头知道她的厉害,自己又是被通缉对象,哪敢恋战,把手里的一段棍棒猛地扔了过去,转身就往楼上逃去。

    鲍母自然不肯放过,拔腿就追。惊得二楼、三楼的翠红、柳绿的**们大喊大叫,纷纷让开道,惊慌失措,逃回房间,不敢出来。

    要论追逐,老太太哪及得上年轻力壮的迟二!追到三楼的外阳台,迟二已经跳到隔壁的楼顶,接连几个腾跃,飞快地逃走,一眨眼的工夫不知去向。鲍母只好下楼,什麽假胡子、铜盆帽、破竹竿都不要了。正要走人,被**拦住。

    “请问老阿奶,侬是啥人,到堂子里相来抓人,拷坏特椅子、矮凳,怕屁股叉路,弗想赔啊!”

    鲍母一笑:“本人是私家侦探鲍金花,迟大头名叫迟二,也是通缉犯;我这就上巡捕房,叫他们来赔。不过如果他再来,请你赶快报告警察局,胆敢再留他过宿,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姆妈呀!”吓得她一下子跌倒在椅子里。

    鲍母扬长而去,走到路口,手一招:“黄包车,东新桥巡捕房!”

    夜晚,用餐高峰已过,四马路、新桥街拐弯角上的一家日本料理店还是灯火辉煌,这里长年经营豚骨拉面、そば、乌冬,也有锅贴、甜点,生意蛮不错的。

    时钟敲了十二下,妈妈桑正要吩咐关门,黑影一闪,走进一个人来,此人正是迟二!凳子还未坐热,巡捕冲了进来,冲着他:“不许动!”

    迟二闻声大惊,慌忙从後门溜走。刚迈出一条腿,突然被一根短铁棍砸中,一个“狗吃屎”跌倒在地,立时被捆了个四马攒蹄,动弹不得,抬头一看,原来是神探鲍母和鲍丫头!

    “说,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大岛由二次郎!”

    迟二被捉,出奇的乖巧,不用怎样审讯,竹筒里倒豆子,一五一十全招了。

    他名字确实叫大岛由二次朗,和由次郎是孪生兄弟,比哥哥迟半个小时出生,所以中国名字就叫迟二。父母是日本人,他们出生在东北哈尔滨,兄妹五人正经八百的中国通。死了四个,只剩下他一人。

    他强烈要求特赦,理由是杀人未遂,没有造成直接伤害,怪不得他有恃无恐!

    理由看似冠冕堂皇,控方大律师包玉刚义正严词地指出:“《开罗宣言》规定,日本侵占的中国东北、台湾和澎湖列岛等地方归还中国,另外日本以武力和野心所攫取的其他方面的领土也要予以剥夺。这体现了国际反法西斯同盟国对日本侵略行为的正义处理方式,日本要以法律形式受到《开罗宣言》的约束。”

    他还指出:“《波茨坦公告》和《开罗宣言》维护了正义和平,是日本应该遵守的国际规范。你作为一个日本人在中国的侨民更应当遵守中国法律,竟然阴谋害人,罪不容诛,难道真要死了人才算犯罪吗?”

    由二次郎被驳得哑口无言、体无完肤,再说也没有一个律师愿意出庭为他辩护,经评审团讨论後,一致认为罪名成立。**官郑重宣布该犯死刑,暂行收监,择日执行。

    案子总算告一段落,还吴慧兰二师兄一个公道,要不然他被眼镜蛇白咬了。

    同时沙漠诺夫馈赠的一幢洋房也由鲍母正式接管,加紧装修,作为李忠和鲍丫头的临时新居。总算八字有了一撇,就等捺了。

    成婚那天,除了李忠的父母不能到场外,各路宾客云集,不计其数,盛况空前。

    热闹了整整三天,李忠身兼度假村的总经理,当然不能在温柔乡里多待,第四天就赶着上班了,不少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鲍丫头仍然白天回到鲍母的侦探事务所,一来帮着接待顾客,二来跟主人学习破案的技巧,她也爱这一行,打算继承老太太的衣钵。期间跌打滚爬了十来年,已经小有名气,神探也离不开她。

    新屋距离事务所不远,穿弄堂走步行拾来分钟就到了。

    二人都不在家开伙食,只是晚上回去睡个觉而已。李忠很忙,有时三两天都不回来,打个电话关照一声。

    新婚燕尔,过了十朝,鲍丫头照常早出晚归。这天晚上正常回家,走到霞飞路、平济利路口,突然身旁停下一辆黑色小汽车,车门一开,下来三个男子,不由分说,黄鼠狼逮小鸡似的擒住她的双臂,她刚要呼喊,被一人捂住口,二人连拽带推地把她塞到车里。

    司机立即开车,一溜烟地向西而去。

    她被挤在後排中央,一边一个魁梧的汉子劫持,动弹不得。猛地醒悟,自己被绑架了!

    此时她也冷静下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什麽人?众目睽睽之下绑票,没有王法了吗?”

    “鲍丫头,少安毋躁!要想活命,就必须老老实实地配合,不然死路一条!”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看来是四人中的头,凶巴巴地训斥她。

    “我当然想活命,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我与你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素不相识,为什麽要绑我的票?”

    “你的话太多了!”然後又对另外两个歹徒下令:“把她眼睛蒙上!”

    鲍丫头被黑布遮住双眼,依靠自身的惯性体验,似乎觉得车子不断地变换方向,其实还是在附近打转,不知道匪徒动什麽脑筋。

    大约转了半个小时,车子停下。她随一行人下车,感觉周围蛮热闹的,人声嘈杂,还有汽车喇叭声,甚至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声不绝於耳。她一下子想起来这里是什麽地方了!

    然後走进一条弄堂,跨入一家後门,再闪过一扇暗门,有条向下的扶梯,她暗地里数了数,一共十二级阶梯,最後来到一间地下室。

    脱去头套後,昏暗的灯光照得她耳鸣目眩,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地清醒过来。只见面前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年近半百的妇人,打扮得妖形怪状,脸上的粉黛足有二三分厚,吊死鬼的眉毛,斜着向上,嘴唇上抹得鲜红鲜红,母夜叉一般,似乎在哪里见过。

    直到她开口说话:“鲍丫头,是不是感到有些惊讶啊!”猛地想起她是谁了,豚骨拉面店的女老板-妈妈桑!因为她嗓音特尖,有点刺耳,不容易忘记。

    “嘿嘿嘿嘿,原来你开的是黑店,明里卖面暗地里绑票,发财大大的!失敬失敬!”

    “丫头不要嘴老,三天里头鲍老婆子不赎人,把你身上的肉剐了裹馄饨、包饺子、做锅贴,保证你再也笑不出来!”

    这几句恐吓,惊得她浑身哆嗦,不寒而栗,乖乖地哑口无言,哪里还笑得起来?心中一个劲地念佛,只求鲍母和李忠快些来救她。

    这天李忠回到新家已经10点多了,家里黑灯瞎火,丫头还没有回来。於是打电话到鲍家,告诉老婆他到家了,叫她早点回来。

    电话是吴慧兰接的,听了十分纳闷:“小胖啊,她早就回家了!吃罢晚饭碗也没让她洗我就催她走了,天色不好,怕她路上遭雨。这麽晚不在家里,难道上霞飞路买东西了?”

    “不大可能,一般买东西她都是和我同去的,要不一个人去看电影了?不会呀!这麽晚,上哪去了?真急死人!”

    “别急、别急,我去告诉娘,是不是被她差到哪儿去了?哦!哦!有电话进来,先挂了,啊!”

    “娘,是您的电话!”

    鲍母在卧房里应声:“谁的电话?这麽晚了还朝家里打,真没规矩!”

    “喂,我就是!什麽?你们绑架了丫头!什麽时候的事?”

    ……

    “哦!晚上7点,在平济利路上,你想干什麽?”

    ……

    “废话少说,开个条件,要多少钱怎样才肯放人?”

    “鲍老太婆,你太小看人了!我不要钱,只要你把状子撤回,不再控告大岛由二次郎,无罪释放,立刻放了你的鲍丫头。”

    “现在开这个条件是不是太晚了?庭已经开了,刑已经判了,不日枪决。你以为法院是我开的?说抓就抓,说放就放!”

    “那你就等着收尸吧!”

    “慢、慢,有话好说嘛!丫头已经出了门,是李家的人了,我立刻通知她先生,你有话跟他说,请过一刻钟再打来!好不好?”

    放下电话,一看儿子媳妇都围在跟前。鲍玉刚迫不及待地问:“丫头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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