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姜山,龟镜堂。 弄无悯正冠敛眉,朝正上之人施揖缓道:“小儿无悯,拜见赫连爷爷。” 堂上端坐一老者,童颜鹤,着石黄云母纹外衫,头顶乌色玳瑁簪,气度从容,大家之风。此人,正是赫连雀尾祖父,不姜山主赫连泰。 “无悯孙儿,许久未来吾不姜山。”赫连泰银须一抖,朗声笑道。 弄无悯垂目,拱立之身未有稍动。半晌,赫连泰见状有疑,身子前探,轻道:“可是有事?可是养默宫之事?” 弄无悯唇角一收,目珠左右转个来回,缓道:“确是养默宫。” “坐!取座说话!” 弄无悯倒未犹疑,恭敬一拜,便往一侧椅上落座,脊背高耸,徐徐将那外袍一掸,单掌握拳,置于膝头。 “赫连爷爷可曾闻听家君消息?” 赫连泰目睑一紧,立时应道:“老朽同知日宫相交,全不过无悯孙儿。至于弄老宫主,倒也未似养默宫那般笃厚。” 弄无悯心下冷笑,面上弥恭,轻道:“无悯惶恐。” 赫连泰连连摆手:“日前多有耳闻,连吾那孙婿、无悯手足放怀亦是多言无悯坦气大义,识得大体。” “家君传闻,空穴来风。”弄无悯深纳口气,接道:“金乌妖丹,暗度魔气;家君不耐,堕仙成魔。“言罢,弄无悯下颌微收,定定瞧着赫连泰,见其面上愕然倒是掩盖得宜,探手而上,捋须沉吟。 “仙魔二道,歧路亡羊。无悯心守正道,莫敢因循,得机再遇高堂,情理难恕,拼力正法......“话音未落,弄无悯踌躇半刻,轻声接道:”娘亲伴吾七日,自裁身殉亡夫。“ 赫连泰两手一撑椅座,徐徐起身,屈膝停顿,却又沉声落座,喃喃轻道:“实是扼腕......” “无悯失意,惆怅多日。“弄无悯睫上挂珠,似欲呜咽,隔了半刻,稍见平复,方阖目接道:”失而复得之喜,终化父子反目之仇,千岁静候,不过尘垢。“ “无悯孙儿大义灭亲,不徇私情,实为仙界典范。”赫连泰一顿,试探道:“那养默宫顾氏伉俪可有得闻?” “无悯此来,正是为此。高堂逢变,无悯消沉之后,念及顾家长辈,便欲前往一探,孰料至时,散酒障尽化荒芜......” 赫连泰银须急颤,喘呼不得言语,半晌,方起身厉声:“吾那雀儿......” “无悯...无悯未得其踪。” 赫连泰直臂上前,一扣弄无悯两膀,沉声诘道:“可是实言?无悯当知,雀儿性命,全乎骨余之间!” 弄无悯见状,亦是起身,侧目无措,沉吟支吾:“娘亲...曾言,家君魔气弥深,恐是蛊惑放怀兄......” 一语未尽,赫连泰一怔,横眉怒目,却道:“弄老宫主沉寂千载,怎就得遇放怀,暗施狠手?” 弄无悯并未急应,垂眉敬道:“家君作为,实是难料。赫连爷爷若因此对知日宫上下存疑,亦是常情,无悯心通。” “此言差矣。”赫连泰一顿,却是难再多言半字。 “无悯卫道之责,苟或中辍,上愧于天帝,下怍于考妣;无论诸长辈信疑,无悯难以改志,必当拨云见日,以待大白。“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