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汉军阵列中爆出阵阵呐喊,各军官将领大声鼓动,咆哮声中,他们大踏步往模范旅这方压过来。 双方军阵逼得越来越近,从空中眺望,原野中,两道狭长的人流越发接近,中央空地,似乎有一些蚁虫似的细小东西,在人群之间飞舞,两支军队的上千面旗帜在半空之中飞舞。 “昨日,孔有德这厮便是以这样的队形杀败了李辅明。咱们也险些吃了亏。”吴三桂手下一个家将,心头犹有余悸的向吴三桂讲解着孔有德军阵的厉害之处。 “弹药都分发下去了?” “都发下去了!” 吴标同身旁的一名辎重官聊了两句,用目光测量了一二,感觉业已进入火铳的有效射程之中。 对面的孔有德军队之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开始扣动扳机,不时的有短促而密集的火铳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带队的军官们扑上去,用佩刀刀鞘和马鞭一顿抽打,未曾接到开火命令,擅自开火,扰乱军心,这样的行为便是立刻杀头也是够了。 这些火铳手因为心理压力而擅自开铳,却也给模范旅造成了一些伤亡,不时有人闷哼一声,被弹丸击中,倒地不起,身旁的战友看也不看一眼,从他身旁走过,迅速将他的空位补齐。自然有后面的辎重兵和辅兵上前将他抬走救治。 火铳兵在不曾开火之前进行的意志和纪律的较量,孔有德已经输给了吴标一筹。 “王爷,不能这样下去,让下面的奴才迎上去!” 李九成大声向孔有德吆喝着。 “对!让那些奴才们上前去迎敌!” 孔有德、尚可喜等人不约而同的大声吼道。 军官们如梦方醒,咆哮着用拳脚招呼,督促手下的兵勇们上前。 “第一列上前去!” “铳兵上前!第一列预备!” 汉军旗的第一列立刻乱轰轰的骚动起来,士兵们向前走出三步,将火铳取下,拔掉枪头帽,用通条夯筑两下将弹丸与火药结合的更加紧密些,扳开龙头,检查火石,等候着长官们的开火口令。 但是,对面的动作更快些。 “举枪!” “预备!” “瞄准目标!” “开火!” 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完成了同样动作的模范旅士兵们,以营为单位举起了手中的火铳,按照军官们的口令朝着对面的汉军旗火铳兵开火! 因为从南粤军中跳槽到京营的原因,在南粤军中已经成为制式装备的套筒刺刀、燧发枪。在模范旅这里却成了稀罕物,成为了打坏一件便少一件的珍品。而内地虽然也可以买到燧发枪和套筒刺刀,但是毕竟是少数,对于眼下拥兵七千的吴标来说,杯水车薪。无奈之下,只得重新捡起了火绳枪。 模范旅的火绳枪以营为单位装备,某一个营若是装备火绳枪,则数百名火铳手则一律都是火绳枪,若是装备燧发枪,则一律都是燧发枪。 爆豆似的铳声响动良久。燧发枪和火绳枪一起猛烈射击。硝烟汹涌喷出铳膛,对面六十步外发出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数百名汉军铳手呆滞倒下,然后回醒过来。痛苦扑倒地上挣扎。 他们滚滚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下方的土地。将那些野草与野花,渲染得更加的娇艳。 “第二列,上前!” “开火!” 第一轮射击后。汉军火铳手们似乎被打懵了,竟然忘记了按照军官们的口令朝对面开火,稍微停顿了那么几秒钟。 但是,就是这几秒钟,成为了很多人人生最后的健全时光。 趁这个空当,第二列的燧发枪和火绳枪们,又发动了一次齐射,对面响起了更多的嚎叫声音,很多中弹的汉军士兵,满地翻滚,发出垂死的痛苦举动。 不过,在面对着对面火山爆发一样的弹雨打击时,许多的火铳手们也扣动扳机,将龙头与火石落下,点燃了药池内的火药。一片弹雨向南粤军飞过去。 汉军旗火铳兵使用的火铳,一色全数都是陈板大等人以南粤军制式火铳为蓝本精心打造的燧发铳,每一个火铳兵还配有套筒刺刀,同模范旅手中装备的不能上刺刀的火绳枪相比,性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燧发铳密如爆豆般响起,站在前列的模范旅士兵大片倒下,滚倒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样的距离上,弹丸完全可以击穿队列,飞到模范旅的队列底部去,几十个站在最后一列的火绳铳兵与燧发铳兵,也有人应声倒下。 铳声一阵接一阵,明清双方阵地前,随着铳响,两道狭长的硝烟地带,往空中缓缓腾起。 铳光火焰中,双方的阵地内,横七竖八的扑倒尸体与伤者,他们身下原本枯黄的野草,此时己经被染得鲜红。 这幅地狱般的情景,令在一旁观战的各自友军看得心惊胆战。 “督师大人!末将前日便是被孔有德以此战术击溃!末将的千余人马回来的不过三百余人!” “两轮射击,至少就有三个牛录的人打光了!” 在明军大营门口,山西总兵李辅明向洪承畴诉苦,而在乳峰山顶上,肃亲王正蓝旗满洲旗主豪格,也是有些吃惊不小。往常看到孔有德指挥火铳兵和乌真超哈大炮轰击明军时,他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