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五帝座一-《江亭寒雪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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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女纵深而去,公冶扬独自一人站在远处大口喘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起身,转头望向姜阳生,眼神犀利而阴鸷,原本身后好奇看热闹的秦飞舟畏缩一下脖子,躲在姜阳生身后。

    姜阳生握住剑柄,冷眼望去,先前这个背刀男子踩翻自己的乌篷船是何等的嚣张,听天竺女说他是中原年轻第一刀客,这就是嚣张的资本?未免有些太自以为是了,江湖上每年有太多自认为天纵神姿的俊彦夭折!

    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姜阳生一会,而后大笑离去。

    秦飞舟见到公冶扬离去,这才探头探脑从姜阳生的背后出来,见到远处的江面上一片狼藉,江面上沉了半截的乌篷船,秦飞舟哭丧着脸,和爷爷的半辈子生活都靠这艘年久和他爷爷岁数差不多长的乌篷船谋生,结果今晚却因为一趟摆渡而沉江了,秦飞舟难免情绪低落。

    姜阳生想要安慰也无从说起,毕竟事情起因是因为自己,这个十岁的少年跟着自己差点遭了鱼池之灾,如今姜阳生只求这个孩子别迁怒自己便可。

    “船沉江了,公子,不能送你过河了。”

    秦飞舟踩着泥泞的江边,脚下不断的捻着湿润的土地,局促不安,他不敢跟这个相貌俊美的公子对视。

    姜阳生告知他自己没事,而后塞在秦飞舟手中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转身离去。

    秦飞舟怔怔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崭新的银票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要跟上那位公子告诉他小小的乌篷船根本值不了一百两银子,那个身着火红貂裘的公子身后长眼睛一般,背着他摆了摆手,身影亦远去。

    姜阳生饶了远路渡过江,他看过琵琶女递来的信笺,而后一笑,将信笺尽数扔进了身后滚滚逝去的江流中。

    ···

    蔡高卓是个驿使,每天沿着驿站不停奔波,在马背奔波了半辈子,眼见还有几年的奔头就能告老还乡了,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一想到这些蔡高卓就嘴角含笑,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驿使在北莱也算是行伍编制,告老还乡的时候能够有一份不错的津贴,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美差事被蔡高卓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小人物给弄到手,不禁让原本关系挺好的人一阵腹诽。

    蔡高卓一辈子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在驿使这一职位上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唯一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当年给大将军洗过马,一群老少驿使闲来无事凑在一起的时候蔡高卓就会讲起当年给大将军牵马喂马的故事,虽然是老生常谈,可是蔡高卓一顿添油加醋之后一群人听着跟评书一样津津有味,要是姜阳生在这里听到一定会连晚饭都喷出来,真实的姜贷哪像这个驿使所说的那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蔡高卓胡乱在嘴里扒拉几口饭才起身出去牵马,也不管饭菜什么味道,是否味同嚼蜡,只要别饿死就行,眼下有一封密件要加急送往京城,到了此处就落到了蔡高卓的手中,虽然为驿使闲暇的时候悠哉,可却一旦走上驿道,便是跑死马都得把信笺送到目的地,累死驿马驿使这样的事情每年都有发生,十万火急的信笺快马加鞭跑死驿马跑死驿使都要信笺送到目的地。

    跨上驿马之后,蔡高卓便是挥鞭驱马奔向驿道,这是加急信笺,原本按照规定这种规格的信笺需要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驿使一起送去,一人两马换乘,可是自己的那个小驿站里面只有自己一个跑过加急信笺的老卒,其他一些毛都是没长全的小子一趟跑下来还不累得吐血!?

    蔡高卓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包裹,默默祈祷了一番,像这种加急的信笺一般是哪位大官弹劾另一位朝臣,互相攻击,相互倾轧,一旦抓住了政敌某些把柄就急不可耐的送到京城呈到皇帝的眼前过目一番才肯罢休。

    蔡高卓驶出驿站十几里地后蓦然回首发现身后驿道上一个身着朱红貂裘的鬼脸男子飞奔在身后,紧追自己骑乘的驿马后,穷追不舍,男子挎剑,奔跑起来说不出的丰神玉朗,瞧不清楚脸,估计也十分年轻,脸上一张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脸面具分外狰狞。

    蔡高卓匆匆一瞥,亡魂皆冒,后背生出一层细密的汗液,手下马鞭不觉加快鞭打。

    驿马快,男子快,驿马慢,男子慢,终究跟蔡高卓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适中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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