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二十三章:哈哈哈-《执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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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的爪子上有毒,寻常的大夫看不出来,能做的只是帮宴卿处理伤口,给伤口消炎,敷药,然后包扎好。开了几贴药又嘱咐了些日常的注意事项便领着银子走了。宴卿躺在床上,面色如纸,莲生是真的害怕,害怕他就这么死了,即便她心中明白,便是那狐爪有毒,断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宴卿似乎是魇住了,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地顺着他饱满的额头滚下来,湿了枕头。莲生知道她难受,俯身坐近了些,对着宴卿没有什么血色的薄唇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修为渡了一些给到他。

    一连几天,宴卿做的都是同一个梦。他梦到君山上的桃花开了,一朵一朵桃之夭夭的绵延了数百里。为什么是君山?因为宴卿发觉梦中那院子里的一景一物与君山上的那个院子几乎是一模一样。桃树下,有一女子正在抚琴,他不清她的容貌,只知那是他心爱的女子。她抚琴,琴声委婉动听,他闻锦瑟之声而舞剑,却是雷霆之势。

    风忽然吹起,花儿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便如一场记忆中一场粉红色的雪。

    宴卿不想让裴裳伤心,他受伤这件事莲生与寇善商量过便对外压了下来。宴卿醒来时不过睡了四五日,醒来后倒不觉得伤口怎么的疼了,毕竟身体里有莲生的修为,好的自然是快的。快虽快可还需在家静养几日,莲生不放心,宴卿休养的这几日她便是日日都看着,看着连寇善看宴卿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幽怨。

    再一次见到颜洛洛,叶澜音心中不免有些五味陈杂。只因但凡是见到颜洛洛,便会使她不自觉的想起紫薇垣上的那一人。想起自己曾经的一厢情愿与孤军奋战,以及想起自己那时在别人眼中闹的笑话。她不是不会想起浅沧,她只是努力的将他忘了。她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织云仙子说的那样的不要脸面,她终究是个女子,凡是女子无不希望自己这一生免去流离孤寡,被人捧在心中妥善收藏。那个人她遇到了,是苏越,便也不会再是旁的什么人,她知足了,甚至明白自己原以为的那一段情缘到头来也不过用四个字来收场。

    痴心妄想。

    叶澜音看着苏越喝了药,陪着他睡下这才出了厢房和颜洛洛站在庭院里头说话。苏越夜里吹了些风,只怕又要不好了。

    “之前匆匆一瞥,如今细看才觉得苏公子的容貌委实面善的很。”颜洛洛说话从来直接了当,而与那人相处久了,除却那一派笑意端和与神色之间的冷淡,颜洛洛的言语中还夹带了那人几乎是耳濡目染的刻薄。是的,他们都是一样的,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对一个人的倾慕之心,总是莫名的能使自己的双眼被蒙蔽。那样长的一段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恋,就像是她幼时偷喝了苏绯织送给她父君的酒,醉里不知年少事,如今她总算清醒过来。

    面对颜洛洛,叶澜音始终处于低处,毕竟她那样卑微的过去,全然被她看在眼里。她不知该如何接话,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上不得明面的贼。她只能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恭顺的将话题不着痕迹的转开。她福了福身,是应有的礼节:“夜里之事,有劳颜姐姐出手相助。”

    “那个人叫苏越。”颜洛洛开口,打量着叶澜音刻意顿了顿,又道:“看样子是怕不行了。”

    “他只是个凡人。”叶澜音开口,语气之中除了怅然,多少还是有些不悦。苏越的身体如今情况如何,她比谁都清楚。她知道她会死,可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又哪里能喜欢别人开口与她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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