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追忆逝水流年-《大时代之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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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次阿城到了四合院,便是除了自己外的另一个带有主角光环的天然中心。
他经常妙语不绝直到凌晨,让人听得目瞪口呆,彻底迷倒,甚至几周之后提起来还称叹不已。
陈凯歌曾有回和戈文议论阿城:“应该有人扛着一台摄像机每天跟拍阿城,一定是部特棒的片子。”戈文当场便表示赞同,后来想了想,才觉得像阿城那样的人,恐怕还是属于文字时代,将来流传下去的,一定还是他的文字与文字中的他。
这么多年了,戈文对阿城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那个大烟斗,不过当时,他还没有开始抽烟斗,依然还是抽香烟。那时,他的烟瘾便很大了,抽起烟来,腾云驾雾一般。
关于抽烟,阿城还曾说起过一个段子:
他说他有一个老同学,叫做付肆,姓付,家中排行老四,这人数学不是很好,曾闹出过一些笑话,所以大家有时候开玩笑的叫他0-4。
两人好几年未见面了。
某天付肆对他说:阿城啊,你抽烟抽了十几年了,这钱可以买一辆飞鸽自行车了吧!
是啊,阿城回答,你我工资都一样吧。
付肆说,一样啊。
阿城说,你从来不抽烟,让我看看你的那辆自行车在哪呀?
段子说完,阿城便哈哈大笑,随手摸出香烟又点了一支。
说起陈凯歌,便要说一下戈文授权给广西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电影《士兵突击》。
几个月前,戈文将自己的小说《士兵突击》以一毛钱的版税让给了广西电影制片厂的厂长魏必达,唯一的要求就是这部电影的电影导演要由张艺谋、陈凯歌、田壮壮、李少红四人联合执导。
经过几个月的紧张拍摄,《士兵突击》已开始进入后期制作阶段。所以单位关系在北京电影制片厂的陈凯歌、李少红和田壮壮三人有时会回北京来办事。
陈凯歌正是知道戈文在北京的消息后,才慢慢的融入了这个圈子。而有着陈凯歌的引路,和他同在北京电影学院的同级校友顾长卫、张黎等人也加入了文化沙龙。
阿城除了作家的身份外还是一名画家,五年前的星星画展,他正是其中的一名主力。再加上1983年戈文在复旦大学的“实验绘画展”上认识的一些画家,于是这个文化沙龙里又出现了很多年轻的画家。
随着四合院成为北京最有名气的文化艺术中心,随着电话、电报、信件的传播,慢慢的又有很多外地的文艺青年也会来朝圣。
正如前文所说的,这个时代的很多年轻人会全国各地到处跑,他们囊中羞涩,到了某地,就不得不要找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来借宿,否则就会露宿街头。
而四合院正是一个很好的修整地。
戈文还记得一个外号叫做苦茶的流浪艺术家。
在戈文的书房,当年苦茶为他画的一幅肖像画依然搁在书桌右侧的杂物架上头。
那副肖像画里,戈文微笑的盘膝坐在矮炕上,窗户外的阳光射进来让他的身影一半光明一半幽暗。在肖像画的右下角写着“画戈文1985.1苦茶”。
那天中午,戈文和苦茶就这几个馒头,一叠花生米,硬生生的喝了两瓶“老白干”。苦茶和戈文大谈法斯宾德,甚至预言般地说他渴望象法斯宾德那样夭折而死。
然后,苦茶趁着酒兴给戈文画下那副肖像画。
第二天,苦茶这人连招呼都不打,便飘然而去。
几年后,被西方媒体赞誉为能够用“铅笔画出彩色”的女画家萧晏晏在戈文的书房里看到了这幅画,然后,默然的告诉戈文,苦茶在一年前死于车祸,他酒后骑摩托车撞在大树上……
这些年来,诸如苦茶这样的朋友离开的消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传来一次。
又一种充满可能性的生活嘎然而止,他们象停走的钟,时针永远凝固在某一刻度旁。
……
在四合院,戈文曾和刘长乐议论过某位批评家的修辞风格。
刘长乐说,这个批评家常常使用“我们一向认为”,“我们历来主张”这类句子。
戈文笑着调侃:他肯定非常亢奋,一边写还一边拍大腿。
刘长乐说:他还频繁作总结,喜欢用“毫无疑问”,“由此可见”,“总而言之”作为一个段落的开头。
戈文笑了:他的大腿要被他拍红了。
此时的刘长乐还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名编辑,丝毫看不出有一丝后世那个媒体大亨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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