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〇七十章. 天魔笑-《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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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何用?”这是千年文明以来一直没有解答的问题,有人说读书为了荣耀,有人说读书为了求财,有人说读书为了获得权势,有人说读书为了改变出身。这些其实都说明了一个道路,那就是读书为了做官。

    千年以来,“学而优则仕”的制度之下,培养出大批的读书人,却只有甚少一部分才能踏上仕途,绝大多数的人,都在赶考之中潦倒一生,于是那些当不了官的人,那些潦倒书生,就渐渐产生了一个疑问:“若不幸落榜,书生何用?”

    在统治者们有意无意的影响下,大部分的书生认为“无用”,寒窗十载,潦倒一生,满腹诗书,不过一场空,不能登科,一切都是虚无,仿佛自己数十年凿壁借光,捕萤映雪,悬梁椎骨都是白费力气,年轻时志得意满,自视甚高,老大时才知虚度此生,意志消沉,于是大多中年书生,投身腐儒,贬身为奴,为了一口糙米饭,活生生将原本能够踏上科举道路的青白自由身,弄成了永世低人一等的奴才命,其中的痛苦屈辱,又有几人知?

    而这一首悲歌之中,尹山峦给出了答案。

    “读书人,为天下人请命!”

    书生不是只能写会画就是书生,而是比普通人更有思想,更容易了解人间疾苦并发之于声,甚至必要时仗剑执言的义士,才是书生!

    天下读书人,共用一根傲骨。那并非什么“万般皆下品”的行业歧视,而是国难当头之时,挺身而出的勇气,拒绝下跪的硬气,以及为天下人奔走呼号的自觉。读书人手中的笔,理当比刀剑更锋利,读书人心中的国,理当永不言弃。“……沉浮半生又何妨?身份低微又何妨?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尹山峦的刀锋之笔,也就在这一天刺醒了天下人,至少刺醒了天下书生,包括那些在翰林院里听了银尘的些许课程的太学生们的天下书生,这一日才幡然醒悟,原来读书,只是为了做个正道而已,原来正道并非在魔道之外,而是在自己的心中。

    是啊!“舍生取义”四字面前,没有高低贵贱,只有伟大与否。“亡国奴”三字当头,人人皆可叛国求荣,可天下又有谁能背叛自己的血统,肤色和习俗?

    血统面前,无人可以撒谎。亡国了,你将自己当成新国家的公民,人家征服者只拿你当畜生!!

    否则,靠着建州奴儿的包衣御林军维持住天下正统的应天府朝廷,为何还要献上自家妻女?

    否则,天邪寺的祭坛上,为何只有南国女子在痛苦挣扎?

    这世间从来不缺侵蚀正义的黑暗势力,缺的,只有正义发出的声音!而这声音,也最终只有书生和侠客可以发出。

    被伤害的人,往往都是失语的阶级,莫要以为天下乃帝王之天下,谁坐了龙椅水就可以为所欲为,夫天下人,不敢言而噶怒,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从来都不是什么神话传说。

    ……

    尹山峦的这篇檄文,如同星星之火,成就燎原之势,江湖争斗忽然断档,哪怕是原本处于仇杀中的两派,也各自休兵,各自组建起义军,通过各种手段开进北国,原本在北国境地被建州奴儿们打击得抬不起头来的各种江湖势力,纷纷响应“认祖归宗”,南北联合,渐渐便有了王朝末期诸侯并起,群雄逐鹿之势。应天府司礼监的那些所谓的“高人”们,不用掐指计算,就已经看到了亡国之兆,尹山峦的檄文在唤醒读书人的同时,也给天下间各路龙蛇,提供了一个最好最妙的借口,一个明谋叛逆,武装夺权的正当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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