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〇六十四章 乞求-《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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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意识中的聂挽留是将军,不是乞丐。

    可现在,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聂挽留,依然憔悴得像等待领救济粮的无家可归者。银尘清清楚楚记得,在潘兴城墙上见到聂挽留的时候,他不过两鬓斑白,可现在他几乎连眉毛都全白了。

    他的皮肤是一种憔悴的暗黄色,不说一下子老了多少岁,乍一看之下,银尘就认定这个家伙中过很厉害的散魂毒,他那原本威棱四射的眼睛还保留着一点点往日的神光,可是眼底已经熄灭了名为良将的希望。他枯坐在那里,几乎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聂将军?!你这是……”银尘此时能感觉到的之后单纯而巨大的震惊,他不知道一位可以攻破潘兴城的伟大将领,究竟是如何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地,他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马上就感到了滔天的愤怒,他忽然百万分地仇恨起北武帝来,仇恨起那个下令灭门张家的哈兰玄奇,那个被世人成为千古一帝的年轻皇帝,那个据说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的年轻帝王,在夺走了银尘的张雅婷妹妹之后,难道还要亲手毁灭银尘净重的聂挽留将军吗?

    “怎么回事?难道是张家……”

    “银尘,求你救救陛下……”聂挽留尽量以一个和蔼长辈的声调说,可是任谁都听出了他嗓音里破灭无助的哭腔:“老朽知道这样厚着脸来求你,求你救救陛下哈兰玄奇,势必被天下人耻笑,哪有像曾经的仇敌求救的呢……可是老夫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北固完了,第六王朝早在去年已经亡国了……哈兰玄冥将军,帝厉摩罗将军,森德罗兰将军,索额图克将军都死了,都死了!陛下能逃出那个地方,还是仰仗零皇陛下和凌华皇后陛下的牺牲……可是逃得了人,逃不了毒啊!银尘,看在玄智大师的份儿上,帮帮老夫,帮帮陛下吧……老夫什么都可以给你,老夫的命,老夫的忠诚,老夫手下训练黑羽军的方法,甚至于,老夫研究半辈子的军势,都可以,只要,只要你能救救陛下,不要让他活得那么痛苦……陛下还年轻,他还能活数十年,可他不能在这样的剧毒之下,硬撑数十年吧……”

    “陛下?哈兰玄奇?他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银尘被聂挽留的话搞糊涂了,不由得上前扶住即将下跪的聂挽留:“北武帝那个李玄启不是在潘兴待得好好的的吗?难道……”

    “——天邪寺进宫了?”赵光怡最先反应过来,这大半年里,仿佛以搜刮赵家皇室少女的“人贡”诏书为界限,北武帝的政策前后相比大不同。“人贡”之前,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潘兴皇城里那么多建筑年久失修,按照灵皇的的意思是每年拨款巨万白银大修,北武帝却是“支根木头不倒就行”,能省就省,对待盎格鲁帝国软硬兼施,离间孤立,闹得他们连大沙漠都不敢随便闯入,对北边各教派采取“有限度放任发展,不立国教”的政策,严禁教派私斗,严禁因教杀人,严守中立,自然稳定了北边,可在数月之前,北武帝突然下令征召赵氏皇家少女和世家大族少女“入宫”,之后的政策大变,滥加赋税,割地求荣,一边对盎格鲁帝国奴颜婢膝,一边对北地各族人民,包括建州奴儿开始横征暴敛,野蛮压榨,先是禁绝因陀罗教,接着又说天选教王爵宗为异端邪说,最后干脆在全国范围内禁绝除了“黑大佛”之外的一切信仰,发布海禁,闭关锁国,篡改圣人学说,推行奴化教育,种种倒行逆施,让人不禁怀疑北武帝是不是忽然得了疯病,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使得性情大变,开始压榨人民,舍弃他辛苦维持了许多年的明君形象,如今看来,多半是被天邪寺的淫僧们下了什么巫术诅咒吧?

    “不是天邪寺进宫,是……是从去年入冬以后,高坐朝堂上的,就已经是纳诺未来那个无君无父的混蛋了!”聂挽留说着,睚眦俱裂,眼眶之中,流淌出深红色的血泪。

    “啥!!!”这个消息,对赵光怡,杨无敌,银尘三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从去年入冬?纳诺未来就在潘兴城?当了半年北武帝?”赵光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消息太震撼了,也太可怕了,他此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潘兴城的眼皮子底下撑过这么长时间的!

    “纳诺未来在潘兴……这下可真的麻烦了……”杨无敌面色凝重:“潘兴城里若驻扎上建州铁蹄,那么天下间除了我们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了,越皇……以建州奴儿那样的秉性只怕身家性命都未必保得住,更不说那所谓的皇位……潘兴离姑苏不过半一月路程,若是走水路十日便到,我等就算城高池深,战略上也陷入极大被动……必须坚守城墙……”

    “问题是现在我们要大军出击,剿灭天邪寺,而且看情形还得救出哈兰玄奇,否则让建州奴儿们顶着北武帝的光辉形象折腾下去,天晓得会出了什么乱子……建州奴儿驻守潘兴,那么对我们来说就是骨鲠在喉,芒刺在背,无论如何必须拔掉这根钉子,越快越好……这样我们必须三路出击,可问题是且不说越皇那边什么打算,就是我们的大后方,魔心山庄那里,也绝不是安安静静坐看涛生云灭的,如今的魔威阁正统虽然在我们这里,可那个魔心先生掌握着第三王朝的无数秘宝,说不定会驯化出一只极强大的军队来,背后捅我们一刀,这还不算那些山匪霸王的……”银尘此时才感觉到了形势的复杂与艰难。

    “老夫认为不可能分兵两处。”赵光怡强压着心中的震惊,尽量缓和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问聂挽留:“聂将军,哈兰玄奇到底在什么地方?”

    “潘洋城。”聂挽留吐出凝重无比的三个字,这三个字传到银尘耳朵里,更加沉重。

    “潘洋,一切的开始,难道也是一切的结束吗……”

    “哈兰玄奇目前如何?”赵光怡问道,声音非常低沉,甚至有些沙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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