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冷血狂宴,血饮-《唯一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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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我中原!虽远必诛!”
他就这么喊着,反反复复地喊着这八个字,朝阳如血,长天如悲,整个血阳城里,陡然间静默下来,仿佛天地都为这位境界肤浅,资质平庸,一生没有干过什么大事的英雄致敬默哀。传令兵的声音被掩盖了,新上来的两位神海派软骨头的求饶惨叫被遮蔽了,他的声音仿佛孤狼的嚎叫,泣血般的苍凉悲壮,他的声音又如同千军万马的喊杀声,隽永而昂扬。他就那么喊着,直到死亡,直到呼出最后一口气,他的喊声在这个血色的清晨里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没有人因为他的喊声奋起反抗,“血仇之晨”的一切事情也没有被他的喊声打断,依然按照纳兰叠罗制定的程序生着,直到若干年后,直到数十年后,直到几个世纪以后,他那一声声悲壮绝望的呼喊,才显现出惊天动地的威力来。
那喊声,是一个民族的号角,是一个人种的战鼓,更是一个文明审判世间的檄文。那喊声,化作音波,化作回忆,化作口耳相传的传说,化作老父含着虔诚泪水讲给幼儿的学前故事,一代代传承下来,如同最宝贵的火种,将每一个血阳城居民心中那一息尚存的民族血性,点燃成滔天大火。
那是奋进的火,那是披荆斩棘的火,那是不畏艰险排除万难的火,那是宁死不屈永不为奴的独立之火,自主之火,觉醒之火。
民族觉醒与血泪之中,崛起与血火之中,没有血性,就永无翻身之日。
“段段龙!”
“古鲁乐!”
“秦钟!”……
那血腥的怒吼声渐渐低微下去之后,传令官的声音才再一次得以传进老百姓的耳朵之中,无论是哥老会的成员,还是纳兰叠罗和他的46人卫队,都似乎默然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从某种神威般的压迫下解脱过来。
男人们被一个接一个送上木架,斩去小头,哀嚎着,挣扎着扭动着求饶着等死。除了其他的人大都是大声求饶,或者不停地骂着脏话,撒泼耍赖,还有想趁机逃跑的,总之各种不堪,和刚才释放那些可怜的女子完全不同的是,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而扭曲了。
那是一种诡异而扭曲的欢乐,诡异而扭曲的正常,诡异而扭曲的热闹。哥老会的成员冲,不少人都拿起瓜子嗑了起来,大门前的百姓中,许多人都使劲伸长脖子,仿佛许多鸭,被人狠狠提住了脖子一样。原本寂静的人群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议论之声,有感慨,有叹息,更多的却是并不应该出现在此时的幸灾乐祸。
哥老会成员眼,观礼的老百姓的眼,还有维持秩序的建州奴儿兵的眼,此时都像鱼类的眼睛一样,茫然无神,愚昧麻木地看着热闹。那种看热闹的眼神,一千年来从未改变,哪怕是许兰兰的身死和厉风行的吼叫,也没法在第一时间唤醒这些愚昧空洞的眼神。那一双双鱼类般的麻木愚昧的眼睛,似乎比起任何奴化手段都更能影响人心,腐蚀人性,就连纳兰叠罗自己,在那种眼神的包围之下,也受到了影响,天真的大眼睛也变得麻木又“欢乐”。
那诡异而扭曲的看热闹又幸灾乐祸的欢乐氛围,就是这一千年来,南北两个帝国以及周围无数小国之中,天下顺民围观法场行刑时最正常,最标准的氛围,纳兰叠罗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北国子民,也曾经不止一次地观摩过斩的盛况,他也能够毫无阻碍地融入到了那种氛围中去,隔岸观火般地看着那些所谓的罪囚的惨死。
此时此刻,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氛围,那种他能够和血阳城的百姓一起嗑着瓜子围观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痛苦挣扎的热闹又融洽的氛围。这种氛围让他觉得很舒服,却又稍稍不满意,因为他今天的所有作为,不是为了缓和建州奴儿和血阳城百姓之间的关系的,否则,他释放那么多已经被玩坏了的女孩干嘛?
“必须给他们加点火,看看他们能不能自己先乱起来。”纳兰叠罗天真地瞪着哥老会成员的脸,一张一张地瞪过去,然后趁着一位囚犯嚎叫声最大的时刻,悄悄对觉非说道:“跳过中间的,直接开始最后一项吧?”
“喳!”觉非虽然对纳兰叠罗突然更改计划有点困惑,可是一个完美的奴才怎么可能去妄自揣度主人的心思?他当机立断,一边进行的对那些男性罪囚的处刑,一边直接开始了对血阳城百姓的羞辱计划。
鲁飞龙和他的“北派”哥老会成员都已经喝了几口清茶,嗑着瓜子看那些挣扎嘶吼的人形。那些被处死的男人,有来自神剑门的,有来自江湖盟其他门派的,当然更多的是来自黑气楼的杀手。哥老会的成员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血阳城的百姓们,也对他们非常陌生。这些曾经因为各种理由来到血阳城,为了血阳城百姓的尊严与幸福拼杀的男人们,如今都已经成为血阳城看热闹的对象。他们为血阳城的百姓慷慨赴死过,奋力拼杀过,却换不来血阳城百姓的丝毫支持,甚至连怜悯和同情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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