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未尝不是机遇-《诗意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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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大批招工是十多年中的第一次,人们都不想错过机会。一时间,整个家属区里忙火起来,托关系,找熟人、改户口,请客送礼。哥哥也把我的户口拿走改了,所以,我的年龄在一天之内长了两岁。可是,体验时却出了麻烦,工程处负责体检的医生说我有严重的心脏病。于是,哥哥又带我去了县医院进行体检。而县医院的体验表明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哥哥把县医院的体检证明拿给负责招工体检的医生看,可他们死活不认。我认定他们是在卡我,要毁我的前程,气得我要拿刀子去找他们说理。可是,家里人把我拦住了。看着同学们背着行装,在车上挥别家人那副喜气洋洋的情形,我就躲在站台的一角暗自抹泪。
可是,很快就传来了那些同学们各种各样诉苦的来信。说铁路工地上的活很累,整天砸石子,挖土方,拉车子,抬水泥板,累得晚上尽做恶梦。于是,我一直灰冷的心才开始好受一些。接着,又听说在推荐新工上技校的考试中,一百多个考生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二分之一加二分之一等于多少。这让我感觉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后来,我上了高中,下了农村,又上了大学。一次,我利用暑假去看望姐姐,看到许多过去的同学,他们和父辈们一样,穿着厚实的工作服,在酷暑之下采石修路,挥汗如雨。当然,也有的人当上了护理员、电工、司机或是修理工。但是,我还是为他们感到遗憾:要不是为了找工作急着上班,他们现在即使不上大学,至少也已经高中毕业了,文化水平和人生境界也会大不一样。每每想起此事,我就暗自庆幸:我那次没当上工人,实在是老天赐福,给了我一生中一个最了不起的机遇。
送行(短篇小说)张宝同
从重庆到北京的10次特快列车本不会理睬这个秦岭深处的四等小站。但因铁路局某个头头的一句话,这趟列车今天要在这里停留十分钟。
站台上挤满了许多人。这是常年寂寞冷清的小站所不曾有过的。人群中间是那位被小站人称为“妈妈老师”的胡老师。在这个山区小站的铁路教学点上辛勤耕耘了三十多个春秋之后,她要离开这里回城了。
车停住后,列车长打开了软卧车厢的车门。人群中立即让开了一条通道,好让胡老师上车。她在站长和学生们的簇拥下,走到车旁,转过身来,理了理被山风吹散的银发,再次向送行的人们挥手告别。她说,“大家不要难过,新来的老师会比我做得更好。”但是,她的话并没有使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显出丝毫的欣慰。
突然,有个孩子哭着喊道,“胡老师,你别走啊!”随即,许多学生和家长也跟着哭出声来。
胡老师已是泪流满面。她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了这种感情和场面,便想上到车厢里去。可是,她上车时没有看清,一脚踩空,差点栽倒在升降梯上。幸好站长扶住了她,搀着把她送上了车,并告诉她说他已经把她离开的事打电话通知了沿途各站的同学们。
列车开动后,她进到了列车长为她安排的包厢里,坐在窗前,朝着窗外望着。列车飞快地行驶,每通过一个车站,她都能看到有人穿着规整的铁路制服,严严正正,一动不动地朝着行进的列车行礼。她知道这是学生们在为她送行。她的心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感动着。突然,她想起了有件事忘记给大家说了,新来的老师就是她心爱的女儿。
风景这边如画张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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