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徐云见华谦离开,便也起身想去看看华太公的状况。他随手拍掉衣衫上的尘土,笑着指了指地上的酒壶对老仆道:“你快把这些收拾一下吧。这都是华爷爷藏了多年的好酒,一会儿让他看见了,又要揍你们大少爷了。” 老仆默默地点了点头,便蹲下拾起酒壶来。 徐云忽然想起方才这老仆言语之中并没有一丝欣喜之情,反倒是十分急迫,心中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妙,便又蹲下身问道:“老伯,你告诉我,华爷爷他他是不是不太好?” 老仆停下正忙活着的双手,略一犹疑,红着双眼,又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华谦跑进华太公房内,却见爷爷憔悴地躺在暖床之上。而华永威和华永福则都侍立在一旁。 华太公见华谦进来,便抿嘴笑着向他伸出手来。 华谦赶忙迎了上去,握住爷爷的手,瞧着他那深陷的眼窝,轻声道:“爷爷,你醒啦?” 华太公两眼淌着泪,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拽着华谦的手,拽得华谦的胳膊生疼。 华谦不知道华太公要做什么,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华永威,华永威摇了摇头,却同样是什么都没有说。 华太公一手拉扯着华谦,一手不停地拍着暖床,把床拍得啪啪直响,两眼不停地扫视着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儿。 “爹,你放心吧,这个家,长财能管好。”过了好久,华永威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华太公流着泪点点头,松开了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天夜里,华太公静静地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的子孙。 大名华家毕竟是河北江湖名门,在华太公出殡那天,送葬的队伍,从华家山上的墓园一直排到了山下。华谦手执着招魂幡儿,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神色异常地冷静从容。而令徐云更感意外的是,自华太公离世以来,华谦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掉过至少在人前是这样。 徐云跟着众人跪在坟前,瞧着丧仪之物上写有“祖考河北华公讳宝方”这几个字,心道:“我自幼便识得华爷爷,可直到今日方知他老人家的名讳。” 葬礼毕,送葬的队伍缓缓地退下山来。此时虽然已近二月,天气转暖,可山道上依然留有积雪,看不出半丝春意。 “云哥儿,你还记得吗?咱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家这片墓地里。”华谦挨在徐云身边,低声说道。 “我当然记得,你我初遇时,差不多也就四五岁吧,都还是个娃娃。”徐云柔声道。 “嗯,我记得那时候,我爹,也就刚下葬不久。”华谦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哽咽道。 “我知道,当年我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偷拿你爹坟头摆着的馒头吗?”徐云把手搭在华谦肩膀上,回忆道。 “对啊,你这个连饭都讨不到的小乞丐,竟敢抢我爹的馒头。”华谦抿嘴笑了笑,两行清泪自脸颊划过,打在丧服之上。 他终究还是哭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