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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钟醒对李恪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呵呵，凭什么？她的合同在我手上，没有我的提笔签字，她哪也去不了，私自跳合同？可以啊，等着吃官司，我可以让顾歆这小丫头赔得倾家荡产！”李恪分外愤怒地说道。

    李恪这话一出口，钟醒也有些哑然了，李恪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将合同纠纷上升到打官司这一层面，那就是拼人脉和经济了，原本顾歆简单的违约只需要赔偿十万，但一打官司随便乱扣几个帽子，恐怕几百万都摆平不了，钟醒目前根本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怎么了？哑巴了？钟醒，我开始那么看重你，你现在和我唱反调，行啊，和老东家恩断义绝，得罪新东家，现在我不买你，你能去哪？！谁敢接纳你？！”李恪已经彻底被钟醒激怒，他全然已经忘记自己在怎样的一个场合说话了。

    李恪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现在我生气了，不签你，同时，现在谁敢签钟醒就是在和我唱反调，和我为敌，几乎没有哪一个平台会为了钟醒而得罪庞大的战骑。

    李恪继续阴冷地说道：“你们这些主播，男主播也好，女主播也罢，你以为你们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就是我们这些投资商的运营棋子，我们看重你，你就能多走两步，我们不看重你，马上就能弃了，你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舍不得你战队的辅助是吧？不好意思，你，我不买了，顾歆我也不卖了，闹剧结束，耽误大家时间了！”

    李恪说完这句话后，便抓住顾歆的手腕，准备愤然离场。

    顾歆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在她最脆弱无助，被人当牲口一样进行交易的时候，钟醒站出来帮她说话，不惜得罪花四千万天价购买他的金主，当着国内电竞圈的所有知名主播面前抨击李恪，她感动到无以复加。

    只不过，命运的枷锁一旦套牢，就没人能解下。

    她为了父亲，身不由己，钟醒虽然重情重义，一腔热血，但却并不能起多大作用，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自己还害了钟醒失去了一步登天的机会，早知钟醒有如此通天的能力，自己又何必低声下气去求别人？

    顾歆心里又是后悔又是自责，她明明一切都干得不拖累自己身边的任何朋友，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害了钟醒。

    在被李恪拉下台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尊严了，她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没办法反抗的货物，任人宰割，从大学里好不容易捡起来的尊严，在这一刻殚失得一干二净，她多想逃离这里，忘掉一切，又多想放声大哭，将胸间积郁的怨气哭得烟消云散，可父亲还在医院受苦受难，被病痛折磨，再难捱的痛苦，她也只能独自承受。

    我想有尊严的活着，我不想被人嘲笑！

    顾歆被李恪拉着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心里发出的呐喊无人能听见，台下的主播都同情且麻木的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她将来的悲惨命运，摇头叹气，就像在看一头即将被推送进屠宰场的猪猡。

    等待着顾歆的，是合同结束前的无休止直播，李恪无休止的恐怖骚扰，无休止的痛苦和绝望，这一切，仅仅是顾歆为了父亲治病的钱而已。

    “我他妈去你妈的主播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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