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布遮窗-《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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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无为喊进厢房内之后,阴十七关上了阵厢房的门。

    阵厢房内顿时昏暗下来,所有的光亮仅来自于桌面上的那一盏小小的油灯,明明是白日里,关上了门,厢内却瞬间宛若黑夜般黯淡无光。

    阴十七看着那两个被黑布遮得严实的窗台,指着问:

    “这样被黑布遮起来的窗台,你们觉得像什么?”

    花自来已自床榻边走到窗台前:“黑夜!黑夜里的窗台无论关上或打开都是这样黑成一片!”

    没错。

    花自来说得没错。

    展颜道:“凶手将案发现场布置成这个样子必有其用意,但这用意到底是什么,还需要我们一步一步地证实,至少这窗台的黑布、桌面上的油灯,这些布置都是想告诉我们——黑夜!”

    阴十七点头:“对,黑夜!”

    黑夜?

    这两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凶手到底想告诉他们什么?

    是与被害的死者有关,还是与凶手的动机有关?

    厢内的三人同时陷入思考中,连无为也不自觉拧起了眉头。

    静默无声,甚至慢慢接近寂静。

    半晌后阴十七侧脸向无为看去,突然问道:

    “你们发现死者的时候,阵厢房的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无为被阴十七突然的出声惊得微怔:“是……关着的。”

    阴十七又问:“那你们又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无为道:“早上送来斋饭的戒空师侄发现的,他叫唤了许久,皆未听闻厢房内女施主的应声,便伸手敲了敲门,却不慎推开了根本没闩好门闩的厢门。”

    封闭的!

    阴十七想着死者被发现时的模样,边想着头绪,边与在厢内的其他三人假设道:

    “倘若死者并没有被割喉,她并没有死,那我们踏入厢房的第一眼看到死者的时候,她像不像是昨夜里坐在桌旁困了乏了,而渐渐趴在桌面上睡过去的情景?而这样的情景通常不是手中还有活计,比如女红之类的活计,要不然就是她在……等人?”

    死者手上并没有拿着什么东西,阵厢房内也丝毫没有女红之类的针线绣品,或缝补衣衫的可能。

    那便只剩下第二个可能——等人!

    虽然觉得阴十七这样的猜想有点偏向臆想,但展颜与花自来都表示不无可能,无为没想那么多,他完全不表意见。

    花自来道:“有一半可能,另一半可能则是死者尚无睡意,于是坐在桌旁喝喝水什么的呆坐一会儿,这也并非不无可能。”

    展颜随后道:“嗯,都有可能,自来所说的是大部分夜深了还睡不着的人在外宿的时候,都会这样做的可能,而十七所假设的可能则更大胆些,死者夜深还不睡的缘由,是因着她还在等人,假设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死者等的人又是谁?”

    又有新问题出现。

    在假设的基础上而延伸出来的问题。

    阴十七喃喃道:“是啊,倘若假设成立,她等的又是谁?会是凶手么?”

    会是凶手么?

    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谁也无法回答阴十七。

    花自来所说的可能——黑夜里,在一间完全封闭的厢房内,桌旁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夜深了,可她却毫无睡意,她起身到桌边坐下,尔后糟到凶手的无情杀害。

    那么凶手是怎么进入厢房的?

    不可能自门进入。

    自门进入的话,死者突然看到陌生的凶手进门,她不可能不惊怕,人在突然受到惊吓骇怕之际都会本能地大叫,不是尖叫,便是高声求救。

    那么就只余下两个连着的窗台了。

    自窗台爬入厢房之后,凶手自身后拿刀割破了毫无察觉的死者。

    阴十七所说的可能——黑夜里,在一间完全封闭的厢房内,桌旁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夜深了,可她却强忍着睡意坐在桌旁,终于在她快禁不住困乏的时候,她要等的人来了。

    而这个人便是凶手。

    死者并不晓得凶手是来取她性命的索命阎王,她对凶手并没有防备。

    她去给凶手开了厢门并关上,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凶手将她一刀割喉杀了,再将她扶到桌旁重新坐下、坐好。

    凶手安排布置好死者趴在桌面上小寐的姿势,并将厢内的所有摆设几乎换了个遍,然后无声无息消失于黑夜中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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