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小乙种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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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客刘芳芳也吃惊:艾玛,老乞婆吃错药了吧,卖起闺女来了!五十两啊,据她观察,陆忠家的田地还算肥沃,收获的粮食除开一家的口粮,盈余也不多,还要省吃俭用预防灾年。家用零花都要从鸡和猪身上找,闲时还要去一夫城找活干,累死累活一天也才赚几十文,这五十两银子,真是太多了。

    玉兰缓过劲来,道:“是不是村东头的邱富?他家跟咱家家境差不多,咱下溪村十两聘礼都到头了,娘怎么会要五十两呢?”

    “恩,就是村东头的邱富。”陆莲点头:“我躲在门缝偷看,见富哥他爹脸都气绿了,我就赶紧来找你们了。”

    刘芳芳记起来了,在陆家这些日子,她倒是见过一个少年郎在陆家院外徘徊,当陆莲在门边偷偷露下面,两人便红着脸各自散去,这种小儿女情怀,刘芳芳还是懂得,那个少年郎定是陆莲口里的邱富。

    有热闹看,刘芳芳怎肯错过,她赶忙往西边院子去,正赶上邱老头起身道:“我邱家高攀不起,哼!”摔门而去。

    邱老头被气走,同行的张媒婆再没了顾忌。

    上次她跟陆婆子大吵过后,两人见面即仇人,仇人见面总要过上几招才能解恨的。

    张媒婆慢悠悠的起身,踱步到院门口,才嘲讽道:“上溪村的王老三卖姑娘,那是人家穷儿子多,咱们下溪村可还没出现过卖姑娘的事。”

    “我当了几十年媒婆,今儿个算长见识了,不缺吃不喝的陆家,也干起了卖姑娘的行当!”张媒婆说完,丢给陆婆子一个深深的鄙夷眼神,假意用手绢把身上的灰尘抖一抖,一副嫌恶的模样。

    陆婆子这几日正为陆勇的亲事烦心,邱家上门来提亲,正如那瞌睡遇到枕头。

    一想到儿子亲事有希望了,陆婆子如同吃了豹子胆,也不去地里喊陆寿增回来,便自作主张要五十两聘礼。

    为了儿子的亲事从女儿的聘礼上打主意,陆婆子心里也窝着火,刚好陆寿增不在家,也少了顾忌,撵出来指着张媒婆骂道:“瞧你那德行,一脸褶子还擦胭抹粉的,骚给谁看?整天走东家窜西家,要不要你的老脸!”

    张媒婆守寡多年,为了养家糊口做起说媒的营生,比起那些靠勾搭男人赚点好处的寡妇,张媒婆也算自强自立的典范了。

    如今被陆婆子说成那不守妇道之人,顿时火力全开,直冲上来跟陆婆子厮打成一团,这种毁人清誉的事,可不是三两句嘴仗能消气的,只有让她痛让她流血才能解恨。

    东院那边听见动静,赶忙跑过来。

    陆忠陆莲和小乙出来的最快,玉兰先去东屋看过小丁和小庚,叮嘱一番才出东院。

    陆婆子和张媒婆已经被分开了,两人发髻松散,浑身泥灰。陆婆子嘴角破了个口子,张媒婆眼角两道抓痕,两人虽被劝阻,仍不停的对骂。

    陆忠和陆莲把陆婆子往院内扯,陆婆子脚还不停的往张媒婆的方向踢腾。

    张媒婆生着一张利嘴,见围观的人多了,吧啦吧啦把陆婆子卖姑娘的事一番宣传,见乡邻露出鄙夷的神色,才算解恨,随后把身上的泥灰拍掉,又抚了抚脑后的发髻,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陆婆子被儿女扯进正屋坐下,玉兰打来清水拧干布巾让陆婆子擦脸。

    陆婆子擦到嘴角,嘶的一声,疼的直吸气,把手中的布巾砸向玉兰,骂道:“谁要你假惺惺装好人,这全都怪你,怪你这个丧门星,自从你嫁到陆家,就没一天安生日子。现在好了,你满意了,勇儿说不上亲,莲儿也被你害成这样,你这个黑心肠的,你满意了?”

    玉兰如今也不像以前那样逆来顺受了,她侧身避过砸来的布巾,淡淡道:“娘,你既然没事,我就回去了。”说完,拉着小乙往外走。

    陆婆子见玉兰不搭理她,又把满腔怒火发到陆忠身上,“我造的什么孽哟,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心肝肺都被拐到老王家去了,眼里哪有我这个娘啊,恨不得我早死早清静,老天爷,我不活啦,让我死了算了!”

    陆婆子抱住陆忠的手臂,嚎开了,指甲还使劲掐着。

    陆忠忍着疼,道:“娘,哪有要人家五十两聘礼的,你这样做,让莲妹往后怎么找婆家?”

    “你了不得了,有了媳妇就不管你弟弟妹妹,你这没良心的,早知道你这样不孝,当初我把你生下来就该丢茅坑里淹死!”

    刘芳芳嘴角抽搐,也不知陆婆子这样的泼妇,脾性是如此形成的,想来是年轻时受婆母磋磨,还能克制一二,到了更年期,不懂修身养性,反而变本加厉由着性子发展,完全控制不住了。

    刘芳芳见陆婆子手背青筋直冒,原来是掐陆忠掐的太用劲了。

    那陆忠也能忍,由着陆婆子掐捏。

    跟着玉兰走掉的小乙又溜过来,小乙年纪不大,却有急智,见她爹被掐,赶忙嚷道:“祖父回来了!”

    搬出陆寿增就是管用,陆婆子立即松开陆忠,往屋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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