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残剑不说话。 残剑早就听到飞雪来。 当被剑抵中後背,飞雪也出严厉的问,残剑才慢慢把身体转过来。 右臂已断! 这是无言的答案:他已不惜代价,阻止过了无名! 飞雪看着残剑的断臂,又骇又怒。 飞雪:「你的手──」 残剑毕竟是她深爱的人,她不忍心看他失去了手臂,而且是使剑的手!但他这样做,是为了反对她,阻挠她,破坏她!他不惜自断手臂,仍然不让无名去刺杀秦王。 飞雪的脸色煞白! 风吹过来,残剑苦笑了! 飞雪明白这一笑的含义── 残剑要告诉她,他爱她。 残剑要告诉她,他反对了她。 残剑要告诉她,他明白她不会原谅他! 残剑因此告诉她,如果她不原谅,天下没有残剑飞雪双剑合璧,那他的手、他的剑留下来,也没有用──他就把手臂断了。 飞雪气得颤抖,伤心欲绝,用剑指着残剑。 飞雪:「你到底跟无名说了什麽?」 残剑叹息:「无名已去,你何必再问?」 残剑将头缓缓转开,对着漫天风沙,慢慢说道。飞雪拿着剑,气恼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飞雪:「你如何对得起长空大侠,对得起我?」 侠,这个字使残剑眼中隐隐一动。 他眼神随即黯淡下去。 他做了自认该做的事,但必须承担失去爱侣的苦涩後果!飞雪愤怒至极,连连质问,残剑像被风暴冲击的礁石,默默地承受。没有人知道他对飞雪的爱有多深!也没有人知道他为此忍受的痛苦! 他将悲怆的眼睛抬起。 残剑:「飞雪,你不要同我再争!无名此去,是否将刺秦王?只有让他决定!」 飞雪:「不!我不会多听你一个字!从此,天下也没有残剑飞雪!」 飞雪叱喝道,她狂怒中,流泪举剑,重伤的身躯摇晃,但终於不忍杀残剑! 飞雪愤怒离去。 残剑飞雪,从此决绝! 隐隐的风声。烟尘被吹散,暂息了。 残剑枯槁的身影,仍跟原来一样,定在亭内。 漫天旋转的沙尘,迷茫远方的古道。 残剑的脸,痛苦过於强烈,已使他失去了表情!非常木讷,非常黯然! 假如事接 来一次,残剑还会如此选择吗? 没有假设,只有等待──残剑缓缓地将脸转向前方,那是无名消失的方向! 残剑:「是啊,刺与不刺,交於无名!」 残剑低沉、意味深长地自语道。 风加强了,古道空旷。 残剑的视线模糊。 残剑和飞雪,谁能战胜对方?但不管谁能获胜,都是惨痛、令人不忍面对的爱! 这,才是残剑飞雪真实的爱! 这,才是残剑飞雪真正的故事! 烛火烧残了,凝固了! 无名的故事讲完了! 大殿上寂静得十分可怕。 黑压压的卫兵,围在大殿外。门外广场,同样是黑压压守候的百官。卫兵和百官都已察觉了殿内异样,但秦王在刺客十步的控制之下,无人敢擅动。 擅动,只会导致秦王死! 秦王与无名相对。 秦王与无名对视的目光复杂。 秦王终於明白,无名进殿以来,之所以隐忍不,屡次露出杀气,却未真正行刺,只因残剑在无名心中种下了一个疑问。 残剑动摇的,是无名的意志。 残剑牵制的,是无名的杀心! 秦王看着几案上那柄沉重赫然、闪着隐隐暗光的断剑,有无穷感慨,万千思绪。谁能想到,残剑为了阻拦无名,竟不惜断臂苦劝,并忍受与飞雪决裂的痛苦?而冒死前来的无名,身上竟承担着残剑与飞雪两种不同的嘱托! 思绪和感慨在秦王心里也化作一个疑问。 秦王低低地问:「残剑给你送了哪两个字?」 无名凝视着秦王,两个字彷佛有千钧重,沉甸甸地压迫!隐约的风声,彷佛残剑嘱托时的情形。无名终於慢慢地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无名:「天下!」 秦王:「哦,天下!」 无名把头低下,继续说道:「残剑告诉我,天下七国连年混战,使人民受苦,可唯有秦王才能结束战乱。 这时。 聚集在大殿外的百官,剧烈地骚动。 黑色的官员,像潮水一样,漫上高高的台阶,牵挂秦王的生死。 每个人都被恐惧、紧张压住! 老仆守着马车,仍立在广场。 车内搁着一面红旗,一面黄旗。 旗子将代表行刺成与败的两种讯息! 殿内,死寂,无名仍没有动。 无名仍死死盯着面前的飞雪剑。 无名与秦王间的烛火,已经大动,火苗暴长摇曳,像被狂风激扫,忽而像剑舔向秦王,忽而又缩,那是被无名的杀气鼓荡,然而无名的杀气很乱! 无名想到了自己十年的苦练。 无名想到了自己赵人的身世。 无名想到了长空在微笑中断臂! 无名想到了飞雪在秦阵撞上自己的剑! 无名拒绝想残剑的话和残剑断的臂,因为──即使残剑苦劝,无名还是决心刺杀秦王!否则无名就不会来。 无名只是犯了一个错误。 无名本应接近秦王十步,便立即行刺,而不跟秦王讲什麽故事。 无名甚至也都不需要夺剑──因为他的人就是剑,只要纵身一跃,以人为剑,足以杀死秦王! 但他忍不住把故事讲了,他的心乱──刺客最忌心乱──他希望稍稍平静再行刺,所以便讲了个飞雪残剑的故事。他讲得很糟糕,被秦王识破,秦王把故事重新讲了一遍。 但秦王也讲得不对,无名只好说出真正的故事! 真正的故事,使无名心更乱。 秦王却掷给无名飞雪剑。 无名慢慢地伸手,去握飞雪剑了── 无名竭力抵御心中幻念──他知道飞雪在等──在赵国,飞雪白色的衣裙被风鼓起,呼呼作响,像期待的帆,她一定在等,已经等了几天几夜,她皮肤因风沙乾渴而粗糙憔悴。夕阳西下,沙丘上留下她孤独的剪影。当第一缕曙光照亮沙丘,她的人仍一动不动。 ──与飞雪幻影相伴的是另一个身影,或者说只是一双深沉、忧郁、殷切的眼,是残剑! ──从离开赵国到进入秦殿,无名一直试图忘掉这双眼! 无名攥住飞雪剑,将剑从几案拔起! 剑很薄、银白锋利,可却奇怪地重,如同那柄残剑一样重! 因为──这是侠者之剑。 飞雪和残剑都是侠。 无名也是侠──无名认为刺秦是行侠!可现在这件事成了疑问! 什麽是侠,什麽是侠者之剑? 无名握住剑,便如置身梦中,缓缓站起,他不管殿外喧哗骚动的卫兵百官,他知道秦王在前面! 在十步之前! 无名低头,举剑。 ······ ······ 陈歌微微一笑,“对,是我。” 梁太伟眼睛怒睁,血丝充斥!(未完待续。)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