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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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奴全身蒙在被子里,眼前一片漆黑,然而耳朵却是敏锐的很,听到那脚步声一声重过一声,很快就逼近了榻前。她一时惊骇不已,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双手紧紧攥住被子,缩在底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突然,她身上一沉!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个重物压了上来,沉重得像是要将她压成肉饼一般。玉奴瞬间浑身僵硬,她动了动身子却觉察到自己根本难以动弹。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玉奴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被子扯开,露出自己的脑袋。

    还未喘匀一口气,便一下愣住。

    她看着大半个身躯都压在自己身上且正闭着眼睛的人,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之后她费下九牛二虎之力才自他身下出来,下一刻她就跌坐在榻边的地上,睁大眸子,惊魂未定的望着榻上醉死过去的男人。

    又过去许久,直到她感觉到冷时,才木木的抬手抹去眼泪,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她起身来到门边探出脑袋左右张望了下,随后快速合上房门。门栓一落,她的心也跟着一跳。

    重新回到榻前,看着榻上即便是醉死过去,却依然不失威慑的男子,她一时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脑中突然回响起宫宴当日长公主一字一句充满愤怒的警告之语。

    “没用的蠢货!长达一个月的时间竟连他的手都没碰过,你让本宫如何信任你?若不是看在这张皮囊的分上,本宫早将你处死。”

    她当时无以反驳,只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求她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为了弟弟和自己的安危她一定会拼尽全力……

    许是自己还没走到被她废弃的一步,因此之后长公主又道:“就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情况若还无半点进展,就带着你那病怏怏的弟弟一起下去跟你短命早死的爹娘团聚吧!”

    长公主一向言出必行,她哪里敢有半刻迟疑,即便心中含怨,却依旧不得不急忙磕头谢恩。

    思绪回到眼下,她不禁满心惶恐挫败。

    魏将军这样厌憎自己,方才更是凶神恶煞的准备掐死她,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她到底是有何通天的法术,能够让一个将她视作蔽履的人,在短时间内改变对她的看法?

    她紧咬住下唇,若是在此之前她还想着拼一拼,那么眼下一经方才之事,她心内除了深深的惧怕之外,便再无其他感觉reads;。

    玉奴僵在原地许久,一颗慌乱的心渐渐静了下来,她最后再看一眼榻上醉的人事不省的人,咬了咬银牙打开房门出去了。

    毋庸置疑,她自是去的梅公子房里。只盼梅公子酒劲过去了,能够帮她将房里的人弄走,毕竟此事声张不得,目前在将军府内除了梅公子外,她再找不着第二个信任的人。

    只是不巧,梅公子同样的昏睡不醒。

    玉奴焦灼不已,抓住侍琴问:“侍琴姐姐,可给梅公子喂过醒酒汤了?按说要是喂了,这会儿就该醒来的……”

    侍琴要比侍棋会做人许多,闻言,即便是心有不快,但仍然能够好言好语的回道:“先生今日喝得过量,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来了,玉奴妹妹可是有事寻他?”侍琴狐疑的打量她一眼,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对劲。

    相处月余,玉奴自然知道她二人心内不太待见她,她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侍琴姐姐莫要怪罪,我没有别的意思。”又有些不自在的摇摇头,“没有何事,不过是问问罢了。”

    侍琴亦笑笑:“玉奴妹妹太过见外,难不成你是行了何对不住的我事?我因何要怪罪你?”又道,“既然无事,那便赶紧回房歇息罢,时辰不早了。”

    对方都这样说了,玉奴唯有自房里出来。

    她躲在圆柱后偷偷看去,就见不一会儿功夫,侍琴与侍棋亦自房里出来,梅公子没有让丫头守夜的习惯,因此她二人正往另一边的耳房走去。

    她在外头挨了一会儿冻,最后到底还是紧着心神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边走她边在想,也不知侍琴侍棋看没看见魏将军怒气冲冲的进了她的房?她二人方才那个平静模样,亦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玉奴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因她已经来到了房门口。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轻轻推开房门。

    屋子里漆黑一片,走前她并未吹熄蜡烛,怎地一下变黑了?她心里一个咯噔,登时更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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