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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他醒来了，却又是这样一幅脆弱的样子。

    云霄缓缓移动眼珠看向慕非白，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他淡淡的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什么话都没说。

    “你……”

    云霄看向慕非白，“师兄放心吧，我没事。”

    “……”慕非白可没觉得他这是没事的样子，“……没事就好。”云霄究竟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他想要问可是知道自己不适合问，问了云霄也不会说。只能委婉的说：“你应该是做梦的了吧，修士是不会做梦的，一旦做梦就一定有什么原因，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修士几乎不会做梦，一旦做梦就一定有什么原因。

    虽然缓过来了，云霄还是觉得胸口有些疼痛的感觉，他缓缓捂住自己的胸口。“……我知道了。”

    明明他还记得梦里的场景，似乎并没有什么令人痛苦的场景才对，应该说那两个场景其实都是在秀恩爱，顶多是闪瞎他的狗眼罢了。

    但似乎场景越暖，他就越痛苦。这应该是九霄的情绪在作怪。

    云霄皱起眉来，他不是九霄，按理说他不应该会有九霄的感情才对，可是这一次的梦境显然他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很确定这份感觉不属于他，可偏偏作用在他的身上，这种心理上的东西显然要比身体上的伤口要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还是无法摆脱属于九霄的东西。

    云霄脑子孩子乱七八糟的时候，五十弦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非要摆脱属于九霄的东西？！九霄难道不就是你吗？你知道你自己在你这一次转世上赌上了多少东西吗？！’

    ‘……倘若我承认了自己是九霄，那么作为柳遥这个人是不是就不存在了？柳遥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没有意义，是不是柳遥这个人就只是九霄的一个附属品？’

    ‘那我呢？！我是柳遥啊！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我记得自己呱呱学语，记得自己调皮捣蛋，记得一切属于柳遥的悲欢喜怒，如果我承认了自己就是九霄，那么所有柳遥的这一切都变成了九霄的，那么柳遥是不是就根本没有存在过？’

    ‘……’五十弦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那你就当这是换了一个名字就好了。’

    如果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承认了柳遥是九霄，就等于否定了柳遥作为个体的存在，变成了九霄的附庸，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就像是柳遥把自己当做了九霄来活一样。

    ‘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忽然梦到这些？’

    ‘你不用怀疑这是我动的手脚，我不会做这种事情，这应该是你受到了什么刺激，激发了你……激发了九霄设置在魂魄中的记忆苏醒的核心。’

    ‘……你的意思是……’

    ‘九霄原本就打算让自己的转世想起一切，因为九霄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复活太子长琴。’云霄淡淡的说。

    ‘……是的。’

    云霄有些颓然，这样的话，除非这个核心不被启动，否则他势必会得到关于九霄的一切记忆。也不知道接收玩记忆之后他是得到了九霄记忆的云霄，还是已经变成了“九霄”。

    想明白这一切的云霄虽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神情中却带上了一些郁郁之色。

    这让一直在关注他的慕非白有些忧心，“师弟你真的没事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云霄看到慕非白眼中的担忧之色，想到了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至少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就只是自己而已。

    ‘……’

    ‘五十弦琴谢谢你，九霄的愿望我会帮她完成的，我一定会复活太子长琴的。’

    ‘……罢了，我也不知道你在钻什么牛角尖，你不喜欢我将你当成九霄，我就不当好了，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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