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风流阳翟-《惊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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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驾徐徐启动,雨像一幕巨大的帘,在天地间展开。

    阳翟观望着窗外的景色,如羽的长睫轻盈而极有韵律地上下飞动。

    就在这一刻,身旁男人的身体忽然发生了极可怖的变化,他的骨骼撑起一块块硬梆梆的肌肉,一股瘆人的杀伐之气侵入阳翟软软的肌肤。

    “那时候的雨可比今日大得多,可母亲还是走得相当匆忙,父皇不曾告知去向。我好像有很多年没见过她了,听宫里老人说她早就死了,还有人说她逃了出去,我讨厌最后一种说法,宁愿她是真的死了,她死我怀念她,但她弃我而逃只当不曾见过她。我说过,不会成为像她那样的女人,皇室给她富贵和尊荣就该安心接纳享受,舍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实在愚蠢。”

    阳翟微笑的面孔泛起青白的光,眼睛居然有些湿润。她道:“雨大了。胡寄,你想杀人?”

    “不,君主,小人被您的金链困住手脚,刀剑都无法拔出来呢。”男人嗤嗤地笑。

    “谎话听着甚是讨厌。你在心里怨恨我,想杀我。但你杀不得,因为你还不具备杀人的勇气。”

    阳翟看也不看身后那人的表情,也知道他语含讽刺,笑里藏刀。但她就是爱看他把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瞧那个狼狈飞奔的少女,她的长发,如墨如云,若长在我头上是截然不同的,想必更能衬出它的秀美来。”公主轻挑起她那双含情妩媚的眼睛,懒懒地靠在车窗,双目注视着远处一位冒雨飞奔的少女,无比自信地对她的面首说道。

    按她的手段,阳翟必会请那位少女上车一晤,再让人割下她的秀发,把她赶下车。

    公主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雨水打湿了。”

    为何她能挡去风雨相侵,少女却任由风雨吹打?因为她是天上的云,少女是卑贱如泥淖的庶民,怎可以和一朝帝姬相提并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她眼高过顶,不屑俯视尘埃。

    细雨斜飞,飘入车内的雨丝濡湿了阳翟的额头,男人没有表情的面孔隐藏在黑暗的角落。

    “同庆要回了,今年比往常要热闹啊。”她弯唇浅笑,瞧着从雨幕中弛出一匹枣红骏马。

    青年勒缰催马,在雨中急速穿行,粗晶皂色的鹤锦外袍飘在空中,两袖鼓风,身姿挺拔傲然,如一朵默然绽放的幽兰,极为清美绝世。他似是察觉到阳翟紧追的目光,朝这边看上一眼。

    谁家公子陌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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