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情落苍葭(三) 榻上堆了很多衣服,有黄有红有绿,而且还在源源不断运进来。 “行了,你们都走吧。”艾伦挥手让他们出去,捞起一件衣服往身上比划,雪白通透的镜面立时映照出长衫的模样,他摸了摸长衫腰间的部分,胯部完全没被挡住啊。 衣服一件件向后丢到地上,他终于选出一件合乎心意的短衫,大喇喇的脱掉内襟,他赤着身体把自己穿进衣服里,穿好后,对着镜子点点头,自我赞美一番。 这个世界不是传统的古代世界,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说,艾伦的头发很短,看上去和柔软柔顺大相径庭,蓬蓬的,一言不合就翘起来胀出来。它和本人一样娇气,比起梳子,更喜欢人类为它服务。每当属于人类的手指包拢头皮,从发根梳到发尾,它才会听话,变得驯服,格伦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打理。 艾伦试衣服的动作太大,把头发弄乱了。苦力哥哥不在,想要解决头上的问题只能靠他自己。他本来是想把脸帕浸湿一根根擦过来,但发现头发比较多,擦两下就懒了。 一头扎进盆子里。 这样不就好了? 水扫了一地。 看看镜子,自鸣得意:“啧啧这个厉害了。” 撞开睡房门,某人摇头摆尾,像个炮弹一样射出去,所到之处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主殿内,以纱巾遮面的年轻男子侧耳倾听,“有人过来了。”声音低磁悦耳,妙目流转,他机巧的躲进了帷幔之后,掩口轻语:“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促狭之味甚浓。 葭瞥了帷幔一眼,很想让他滚。 “这天怎么这么热啊?”人未到声先至,充满疑问的高调声音,不经意间引起别人注意。 要作妖了,凪这么想着,随后便闻见外面传来一声惊慌的叫声。 “哎哟!我摔啦——” 门扑朔抖动,一个人影跃入其上,被外部的光线充分描画出轮廓,门再次抖了两下。 凪探出头,醒悟道:“你把门锁了。” 葭漠然不语,冷冷看着那两只手不停做出推门的动作,试图闯进来。许是觉得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两只手往后一缩,影子变小之际,哎哟之声愈发做作。 艾伦:今天怎么撞不开? 换汤不换药,三天两头都是同一种套路,好歹长进一点啊。如斯感叹着,面纱下薄唇微翘,衣袖轻轻扬起,一道劲气冲向门扉。 光线进入,大门露出了一条缝隙,“你!”冰冷的眸子看向凪,凪眨眨眼睛,帷幔落下,隔绝视线。 艾伦之前演得太卖力,门突然开启,他没有收住力道,栽倒了地上。扶着头跌跌摇摇站起来,还能找准葭的方位,只见他对着葭旁边的空气整了整衣服,说是整理衣物,却是把衣襟拉得更开。 对方冷哼一声,似乎有些难以忍受,脸上露出了鲜明的厌恶之色。 “声音怎么是从这边发出来的?”艾伦伸手拨动空气,抵达一个位置时抓住一截精美的衣袖。 眼睛中虚晃的人物合二为一,不会得脑震荡了吧?一边这么焦虑着,一边死死抓住手中之物,涣散的眼神在看向男人的时候逐渐清明,“国主,原来你在呀。”手转握为牵,衣袖天真烂漫的在空中荡了荡,“我就说嘛,你怎么会躲着我呢!” 对方看了他一眼,艾伦心领神会,放松力道。葭抽去衣物,远离他两步的距离,却好像站在极远的地方,想要见他的人必须攀临绝峰,承受沿途上凛冽的寒风。艾伦脸皮厚到要死,跟个瞎子一样,跟着他走了两步,恬不知耻的问:“你是不是在等我?我听他们说你要招待国师……” 他环视一圈,鼻尖轻耸,沉默蔓延,凪藏在帷幔后面,忽然有了一种莫须有的紧张。 “你别为了我不见他,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扭扭捏捏的绞了绞衣服,他一跺脚,跑了出去。 葭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凪忍笑,现出身形,“有趣有趣。”对方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凪见好就收,不再刺激他。想起少年头顶塌塌的湿毛和那身通彻的碧色衣衫,白花花的胸膛肉和底下的亵裤一清二楚,若是再瘦下个七八斤倒可算一场名副其实的勾引了。 凪打着自己的主意,没有离开白宫,随后他发现那名少年每天都会给他带来许多“惊喜”。 庭院深深,葭刚练完一套剑诀,还未收剑,艾伦瞅准时机举着一块手帕递上去,“快擦擦。” 手帕很干净,但馨香扑鼻,这显然不符合葭的脾性。不,就算符合也不会要吧。 理所当然被忽视了,艾伦站在原地,衡量着至今为止的成果,自觉再作完一段时间就能无理取闹的发火,这样想想血流都加速了呢!收好帕子,他乖乖跟上对方。 剑阁中有专人侍剑,此刻见葭到来,立即有一人跪伏在地,双手恭敬的高举过头。 艾伦咧开嘴角,多好的作死机会啊。 葭不容人近身,再说他手中的剑就是凶戾之器,艾伦手背被剑气划伤,落下一串串血珠子。 艾伦没有注意到对方一瞬间错愕的眼神,捧着手发出尖利的大叫。看他因为那点伤口痛得死去活来,剑侍暗自耻笑,国主对兄弟两人的特殊大家都看出来了,可这个弟弟真的是让人非常不齿,纠缠于国主,妄图魅惑圣颜,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品貌。 剑侍托剑离开,葭也离去,艾伦想了想喊道:“我好痛啊!” 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艾伦考虑了下,选择回去,这种时刻应该仗着受伤,甩脸子给对方看。 葭当然不会因为此事去看他,大部分仆从冷眼旁观,而有部分好事者出言奚落,艾伦不可能不被打击到,看到他出现,一些人集体冷嘲。 艾伦下意识做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落魄神色,但一想这次是恶毒炮灰,立刻转换心态,高傲道:“不懂别瞎说,关心我却不来看我,他闷骚着呢。” 说罢,满脸甜蜜的走了。 “他他他……竟敢说国主……”那个字即使不说出来,仅在唇舌间转了一圈都是大不敬。 第(1/3)页